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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的自我养成(44)+番外

“鸿门宴?”慕梓悦和夏亦轩对望了一眼,疑惑地问道。

“是啊,”店小二的双眼流露出崇拜的神情,显然对这个徐大人是真心仰慕,“徐大人把城里所有的富户都请到官衙吃饭,一律招待吃清粥咸菜,一连吃了三天,也不放人出来,他们受不了了,一个个都乖乖地听话了。”

这一招倒是挺毒,夏亦轩沉默了片刻说:“像你。”

慕梓悦口中的酒喷了出来,瞪了他一眼:“呸,一派胡言。”

说着,她招呼小二:“你们惠州的父母官倒是挺有趣的,再说些八卦来下下酒。”

小二受了夸赞,更是得意了:“是啊,我们徐大人和普通的父母官很不一样,风趣幽默,不拘小节,所以就平白得罪了好些人,一直升不了官,这样也好,就一直当我们的父母官就好,我们也舍不得放他走呢。”

“他得罪了谁?”慕梓悦奇道。

“远的就不去说了,什么广安王,什么丞相大人的,就说近的吧……”

一旁的夏亦轩忍不住笑了,慕梓悦觉得脸上大大地挂不住了:“他什么时候得罪了广安王?我听说那广安王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应该和他品性相投才对。”

“肯定是徐大人不会拍马屁呗,哪个大官不喜欢听好话、收礼物?听说广安王权倾天下,府上的金银财宝都快堆不下了,我们徐大人一介书生,当然没法攀上这个高枝,他也不稀罕去攀。”小二眉飞色舞地说。

“徐大人……他是不是叫徐福才?”慕梓悦敲了敲桌子,一个人影钻进了她的脑海。

小二连连点头:“对啊,公子你可别看他的名字土里土气,他年轻的时候可是风流倜傥的才子。”

慕梓悦想了起来,她对这个人倒是有点印象,因为他的名字和他的人实在不般配,此人算得上是鲁齐胜的半个门生,一直外放当着地方官,一年多前的春节前夕,他趁着回京述职的空档,曾经到吏部和鲁齐胜的地方走动过几趟,想要调回京城。

慕梓悦曾在吏部碰到过他两次,印象中的他十分拘谨,和小二描述的相差甚远。

“原来是他,以前我曾和他有几面之缘,看来这两年他变化挺大。”慕梓悦笑着说。

“以前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现在全惠州的百姓都念着他的好,他为了开仓放粮,把同僚也得罪了,这两天官衙里吵得不可开交呢。”

慕梓悦心里一动:“那这粮仓开了没有?”

小二摇了摇头,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公子,你可别说出去,我们听说这粮仓都空了,官府没粮食了。”

夏亦轩一怔,冷冷地说:“休要胡言乱语,小心被人砍了脑袋。”

小二缩了缩脖子,赔笑着说:“是是是,都是小人胡说八道,公子你就当听个笑话。”

慕梓悦白了夏亦轩一眼,安抚了小二几句,再想问他,小二捂着嘴,后怕地看着夏亦轩,再也不肯说了,帮他们斟了一下酒,便借故溜走了。

夏亦轩定定地看着她,狐疑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这么痛快就答应来这平鲁,我就觉得其中一定有问题。”

慕梓悦夹了一口菜,顾左右而言他:“想不到这小小的地方,炒的菜还有些大厨的味道,快吃快吃,不然我可都吃光了。”

夏亦轩心中气闷,一声不吭地让人上了一碗白米饭,三下五除二便吃了个精光。他把碗一推,说了一句“慢用”,便朝外走去。

慕梓悦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和她,到了那种坦诚以待、推心置腹的地步了吗?

“梓悦,相信我就那么难吗?”夏亦轩低声问道,也不等她回答,便大步走出了房间。

慕梓悦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无意识地夹着桌上的菜,刚才还美味的小菜忽然就食不知味了起来。

既然一时之间回不了阳泽,慕梓悦便决定先去惠州看看形势,据小二说,此地离惠州,快马加鞭也不过半日的路程,于是,慕梓悦起了个大早,马匹早就让小二准备好了,房钱也已经付了,她站在夏亦轩的房门前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有去敲门告别。

出了客栈便是一条笔直的官道,官道边绿木葱茏,沿途偶尔能看到一些拖家带口的人,慢悠悠地往前走着,慕梓悦偶尔停下来询问几句,都说是村子里遭了灾,听说城里有米汤和馒头吃,想着去城里看看。

这些惠州的灾民和阳泽的不一样,言谈之间都充满了希望,说是官府都派人来说了,这雨过两天就会消停了,到时候会派送粮种,到了夏收的时候,也会上奏恳求天子减免税赋,一起共度难关。

慕梓悦不免有些好奇,这徐福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应付灾情不慌不乱,这鲁齐胜怎么瞎了眼,没有把这么一个人才收入囊中?

行了约莫十几里地,慕梓悦有些累了,后背的掌伤隐隐作痛,她放慢了马速,情不自禁地往后瞧了瞧,住宿的客栈已经看不见了,身后的官道空无一人。

“懒猪,笨蛋。”慕梓悦嘟囔了几句,心里有些泄气,赶路的劲头都好像少了几分。

前面传来几声马鸣声,慕梓悦定睛一瞧,只见前面是一个小山包,□的黄土混在一片杂草之中,一匹黑得油光蹭亮的高头大马正在吃草,不时地仰起头来“恢恢”地叫上几声。

慕梓悦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她一踢马腹,飞快地朝着那黑马疾驰了过去,翻身下马,拍了拍黑马的脑袋:“喂,小黑,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主人呢?”

黑马抬了抬下巴,不屑地看着她,想来对“小黑”这个名字非常不满。

“别告诉我你是偷偷溜出来的,”慕梓悦亲昵地扯了扯它的鬃毛,黑马嘶鸣了起来,刨了刨后腿。

慕梓悦四下瞧了瞧,终于在那小山包上看到一个黑影,她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翘,扬声笑道:“亦轩兄,你起得好早啊。”

那个黑影缓缓地走下山头,眉头微皱,目光冷然,站在她面前道:“起得早的猎人才能逮住狡猾的狐狸。”

慕梓悦讪笑一声道:“亦轩兄说笑了,我只不过想要早起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想不到你也有此爱好,我们真是趣味相投啊。”

夏亦轩的手往胸口一探,摸出了一个小罐扔给了她:“这是治疗内伤的药,去药馆拿的,你先将就着用一些。”

说着,他去牵慕梓悦的那匹马:“你骑我的,乌金脚程好,走得稳。”

慕梓悦的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撑不住了:“亦轩兄,你可真是小弟的福星啊。”

夏亦轩看了她一眼,眼神压抑,旋即跨上了她的马,淡淡地说:“你不用在心里骂我死缠烂打,放心,等你的手下找到你,我就走,不会平白无故惹你讨厌。”

37第37章

慕梓悦对天发誓,就差没挖心剖腹,表明自己万万没有在心里腹诽夏亦轩的意思,只是担心他在京城军务繁忙,又没有在礼部报备,平白惹来麻烦。

夏亦轩却只是沉默不语,埋头在前面领路。雨势已停,天气渐渐有所好转,偶尔居然还有几丝阳光从层层叠叠的云层中钻出,两个人一路疾驰,过了申时,便远远地看见了惠州城的城墙。

惠州城相比阳泽多了些人气,街边虽然不乏衣衫褴褛的灾民,但也时常可以看见富户和官府设置的布粥摊子,店铺开门营业的也很多,集市上摊贩也零零星星的有几摊,也有些灾民在官府的招工摊子前排队,等待去河道损毁的地方劳作以换取米粮。

慕梓悦信步走了好一会儿,心头大定,看来这惠州暂时还出不了大乱子。

一旁的夏亦轩忽然在一家店铺前停住了脚步,慕梓悦凑过去一看,只见他手上拿了一支长笛,笛身用羊脂白玉雕成,柔润明亮,显然不是凡品。

“我还真想问你,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上次那玉笛买了,也没见你吹过,是不是就是挂在墙上附庸风雅来着?”慕梓悦耻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