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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梦里谈恋爱(12)

再一吹,冯问蓝就回了神。

见睡美人已经睁开眼,她更加灿烂地笑道:“三天不见,甚是想念啊。”

这话讨好意味十足。

光线明灭间,孟斯礼唇角掠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弧。

他轻笑着,垂下眼睫,替她转正刻意露给他看的戒指,嗓音轻缓道:“我以为你需要休息。”

“?”

得。

这次不赏糖,改赏黑锅了。

到底是谁需要休息,冯问蓝就不拆穿了。

她也睁眼说瞎话:“和你聊聊天就是最好的休息啊。不过我突然来找你,没吓到你吧?”

孟斯礼没看她。

转完戒指,他又拉下她的手,拢进掌心,声线里难得透出点倦懒,回道:“吓到了。”

“……”

那也用不着借她的手压惊吧。

冯问蓝维持假笑,试着抽出左手。

孟斯礼却捏着不放,反复摩挲她的每一根骨节,像盘弄上好的蜜蜡,平息心里的瘾。

强攻不行,冯问蓝只好智取。

她顺着他的鬼话往下说:“哦……原来你是易受惊体质啊。在中医里,这是脾肾虚弱的表现,得忌辛辣忌女色,意思就是少碰辣妹。辣妹你知道吗,Be like me。”

“嗯?”

也不知哪个词引起了孟斯礼的注意。

他轻掀眼睫,转向一本正经科普歪理的小姑娘看了会儿,懒懒的笑意在眼底亮了又暗,不带半分嘲讽地问:“辣鸡的辣么。”

“……”

美女也要骂???

第06章

一听自己疑似又被羞辱,冯问蓝不满地瞪回去。

又碍于还有要务在身,她不能直接反驳,只好口是心非道:“问得好,下次别再问了哦。”

她用赞许的语气为咬牙切齿打掩护,殊不知真实情绪早就被紧攥的左手出卖。

它忘了自己还在别人手里,握拳不成,反倒变成死死捏住他的手指。

血流不畅的窒息感一点点从指尖涌起。

和指骨间挤压的疼痛融合成一种奇妙的快感,刺激着神经。

孟斯礼唇角弧度依旧,似乎没受什么影响,目光在那张心口不一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缓缓落下。

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制造动乱的源头,像在等待一场实验结果。

冯问蓝理所当然把这份沉默解读成认输。

这下她心里舒服了,但没有乘胜追击,见好就收。

再开口时,她已经松开拳头,趁机切入正题:“不过,这次我可以回答你,确实是辣鸡的辣。因为我睡觉的时候真的很辣鸡。手脚不老实就算了,还特别吵。那晚你应该听见我说梦话了吧?”

话题转换得纵享丝滑。

完全听不出是在打着解释的幌子打听梦话。

孟斯礼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在神经的刺激源彻底消失后,他放开了手,脸也转向另一边,安静地望向窗外街景。

等下文等来一个后脑勺的冯问蓝:“?”

这反应完全不在她的设想范围内。

然而可供她挖掘线索的只有孟斯礼投在车窗上的侧影。

在路灯营造出的老电影般昏黄的质感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交织成一种脆弱又孤独的朦胧感,就像是被戳中了某件伤心事……

伤心事?

冯问蓝一个激灵。

难道她真用梦话骂他了?又或者做了更过分的事?

要不然他这个加害者不至于一副被她狠狠蹂.躏完还怪她提起裤子不认人的受害模样吧。

找不到具体原因,冯问蓝只能试探性地认错:“对不起啊,没和你说我有说梦话的毛病,所以我才不和你睡一张床嘛……但我发誓,不管我说了什么,绝对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也不知道其中哪句话起了作用,孟斯礼身上不愿意交流的信号减弱了点。

冯问蓝看见希望,没想到问题还真出在梦话上。

她果断加大澄清力度,斩钉截铁道:“再说了,梦话嘛,都是不过脑子的,没必要当真,还不如当个笑话讲出来,咱们一笑而过多好啊,对吧?”

听起来论据充分。

孟斯礼还是没搭腔,但不再背对她,转过脸,看着她那双无比真诚的眼睛,好像有点动摇。

冯问蓝趁热打铁:“所以我都说了什么啊?”

在她耐心的饱含鼓励的注视下,孟斯礼最后的那点抗拒也没了。

他终于愿意谈论那晚,语气缓缓道:“你说,孟斯礼,你可以贪恋我的美色,但能不能别觊觎我的肉/体,求求你把守活寡的神仙日子还给我。”

“……”

“……”

“……”

冯问蓝精神恍惚。

依稀间,她仿佛听见了石头砸在自己脚上的闷响,却连疼都喊不出来。

积极提议当个笑话听的人成了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