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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601)

六郎:……你怎么这么欠抽?!

有方铎开了个头儿,自然有人来补刀,不特旧族,便是一些寒门读书人,也颇以方铎之语为然。

理就是这么个理,但是听起来相当地不顺耳。六郎心道,果然明君不是人干的差使!瞅瞅他姐。

颜神佑眉毛一动,曼吟道:“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1】

霍白嘲笑道:“有人园囿拟上林,馆第僭太极,却不许天子起深宫高墙,这是什么道理?”

方铎脸上一白,李清君欲为他打一圆场,六郎已经一笑置之:“方卿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不知朝廷深意,无知者无罪。”说完,捞起外甥:“你上回说的小豆子在哪里?”

李清君心里发苦,觑了个机会,对方铎道:“姨丈何必如此执拗?”说完也匆匆跟上去了,留下方铎气咻咻地呆在原地。过了半晌,不见有人来寻他,他自己再看这长安城,虽然还是个大工地,却能想见建成后的盛况,心里也有些痒,又蹓蹓跶跶绕去看。腿都要跑断了,还没看完,回来又生一回闷气。

还是六郎厚道,逛了半天,命王大郎领人去寻方铎,引回来安置,别走丢了。方铎自以无错,却丢了个大脸,直到六郎再回冀州,都没有在众面前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小李子在家长眼里,也是个熊孩子叻。好在熊孩子比较争气。

小李不是烂桃花了啦~人家真的是君子的叻,跟小七的桃花不一样的哈!(说了我是言情苦手了……

我还是老老实实写剧情吧!明天刷进度条!前方高能预警!

【1】这是唐诗啦,大名鼎鼎的骆宾王写的。特别有气势啊!

方铎的话,原意是没有错的,只是说的人态度不对头而已。所以很多人会认同他的话。不过这不代表兴建新都就不对。古人的观点里,宫室城垣也是威严的象征,所以你看战胜的会把战败一方的宫殿给烧了啥的,不全是他们残暴挥霍,而为了灭掉敌手威严的象征。项羽烧秦宫并不是因为他蠢,虽然他也蛮蠢的。还有南京,不知道给推了多少回了。

☆、289·第三次分红

北方的事务颇多,六郎一行在长安并没有停留太长的时候,看了一圈之后,六郎便依依不舍地又回到了冀州城。霍白与颜静娴一家三口往雍州去了,他在外已经停留太久,也需要回去再盯着雍州了。现在需要稳住了雍州豪强,让他们不要乱,等到大局已定,再做他图。

颜静娴随行的队伍略显庞大,颜静娴心知肚明,这里面必然有舆部的探子。出发前,颜神佑就已经跟她说过了,让她有什么隐秘的消息,都可以通过这些探子传递。颜静娴对此行的艰难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见与堂姐的联系也没断,更添了几分底气。

霍白一行走后,冯三娘便来汇报:“除开跟着富阳郡主去的那几个明线,我还派了几个钉子分散了开去。”

“知道了。”这些暗线的主业是盯着雍州的旧族,观察一下他们的动静。颜神佑对雍州旧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北伐的时候,雍州旧族结了数门亲事。据霍白回来讲,这一统天下好些日子了,天下太平了,居然没什么人办喜事。这倒反映出他们心神不宁来了。

据颜神佑推测,这与楚丰合家迁出雍州有着极大的关系。在霍白希旨清理了一遍西朝故地的附逆旧族之后,雍州作为旧族保存最为完整的地方,容不得颜神佑不重视。若非担心掌控力度不够,颜神佑甚至想建议六郎西巡,以安抚众心的。这个建议被叶琛与郁陶驳回了,伪陈这里还没有稳定下来呢,太子不宜出行。

六郎又继续打包回去忙他那一摊子事儿了,现在最头疼的,反倒是旧族与寒士之间的纠葛了。伪陈旧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许多寒士趁势而起。说是寒士,人家一点也不寒酸,还有些暴发户的气派。一个有名望却实力受损,一个有些势力却没什么好评价,既互补,又有些勾心斗角。现在又招录了一大批的两派人士充当官吏,掐得就更凶了。

然而雍凉等处又不能不安抚,故而霍白及时赶回,等六郎将伪陈之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再择期西巡。

舆部不断地传来消息,霍白也没有闲着,他在以防备胡兵南下为借口,不停地整军备战。颜神佑建城的时候也没歇着,抽个空还上书给颜肃之:坞堡得继续拆!从内陆往边境拆,拆一处,补建一处卫所。在卫所的基础上,给卫所屯田。

这手段委实歹毒,不但拆了人家的防御工事,还给人家的地盘上掺沙子。但却极合国家的利益,这个国家,不能再四分五裂,政令不通了。颜肃之一点停顿也没打,过了政事堂就批了这个提议。

颜神佑知道,这一奏本一上,天下扎她小人的就得翻上一番。不但如此,关于她的一些风言风语,似乎也多了起来。在一个保守的社会里,女人抛头露面,通常会与桃色联系到一起。

她也不在乎这些,攻高防厚血量足,拔了反对派的爪牙,随你们怎么吆喝去吧。

冯三娘却忙碌了起来。攻击颜神佑的人多了,任由流言满天飞,就是下属的失职了。虽然不识字,不会背“主辱臣死”,但是“说我老板坏话就是打我的脸”这个道理冯三娘还是懂的。

你不是说我家公主坏话么?坏话呗,谁还不会说呀?冯三娘乃是一乡间寡妇,还是个不肯认命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不肯认命的寡妇是非就更多了。守寡后没多久,冯三娘就开始了与各种奇葩议论奋战的事业。高雅的“不守妇道”,完全干不过冯三娘“别看旧族人模狗样儿的,把闺女儿媳妇送给阮梅睡的事儿不知道干了多少”以及“某某人跑到别人家里做客,将人家奴婢睡了个遍”,又有什么“私通母婢”“通奸”各种欺男霸女。

指望乡间泼辣寡妇说的段子给你留脸,亲,你真是太天真了!以上只是简化版,内容翔实版的……正经斯文人是说不出口的。却极合乡民猎奇心理。

冯三娘用实际行动向颜神佑证明:某些情况下,文盲能发挥斯文人难以发挥的作用。

颜神佑:……【随便你去搞吧,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难道我还能告人诽谤?被告在哪里呢?】

说实话,私生活被泼了脏水,她也不知道怎么自证。你是能哭,还是能闹呢?闹大了,只能让更多的人加入这个话题。看客们在乎的,并不是流言的真伪,而是一时的口舌之快。

只是她一个人,挨骂就挨骂,但是她还家人,不能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流言一经说出,就已经脱离了造谣者的控制了——娱乐活动太少,人们就拿八卦当娱乐了。她可不想让爹妈孩子跟着一起担心。

正值阿琴等人与丈夫团聚之后陆续怀孕,颜神佑索性将这一摊子事儿交给冯三娘去处理了,至于旧族的名声会坏成什么样子,那就都随便了。敢作,就要敢死。颜神佑作了,有什么后果她都担着,也担得起,跟她作对的,那就自求多福吧。她也不让冯三娘无差别攻击,列了一个白名单给冯三娘,名单上的人,都不要拿来编段子了。

冯三娘这些日子终于认了些字,可惜文化水平依旧停留在半文盲阶段,常用字认得一半了,写却半个字也不会写。好歹认出了人名,给颜神佑复述了一遍,颜神佑听她说得无误,就开开心心去搞基建去了。

秋收前不久,颜神佑算一下工期,发现秋收前竣工还有些难度,恐怕大工程要停一停,征发的民伕要回去秋收,秋收的时候,百工人等继续工作。待秋收之后,再轮番。

颜神佑请来古尚书,再次询问了工期的问题。

古尚书道:“想要一次建成,恐怕连冬天也不能停工了。臣的意思,如果一次建成,就先建冬天不好造的,工程,譬如需用水的。冬天好做木工等。各处宫殿衙署,是需要上漆的,到了冬天,怕水和胶都要冻住了,不好使。这些留到明春来做,连同花木移植之事。”

颜神佑一算,春耕了,农夫轮番耕种,百工确是可以休息的。

席重听了一会儿,乍着胆子问道:“百工昼夜不息,能吃得消么?”国家有规定,一个成丁每年服役若干,建城看起来每天都是人山人海的在做,实际上每隔一断时间,在干活的人都不一样。百工匠人就不同了,他们没有土地,就是吃这碗饭的,与民户不归在一种户籍里,严格管理之下,官府控制的匠人只不可以接私活赚外快的。国家出钱养他们——钱很少,一般工匠只够生存,国家有需要,他们也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颜神佑道:“我会上书朝廷,凡参与的工匠,等长安建成之后,转做番匠。每年服役若干天,其余时间自便。”

席重道:“那殿下现在就颁令。”

颜神佑道:“待我上书之后再说,免得说了又做不成,反落埋怨。”

席重心说,你上书有被驳回的时候么?他怂,没敢说出口来,缩缩脖子,跑一边儿腹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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