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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507)

眼下能有一争之力的势力就三家,连楚丰都不算。要在这三家里选一个能赢的压注,倒不太难,反正,阮梅是最早被排除的。除此之外,竟是颜肃之的赢面更大,除了手上的四州二京,雍州楚丰是他亲舅,三分天下,他自己算占了一半儿。

但是,如果想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有时候就不是投注给最后的胜利者了。比如益州方面就在考虑:要不要跟楚丰混一混先?

因为一直没参与争斗,益州方面的节奏是比较缓慢的,内部还在犹豫。益州之长史倾向于直接跟颜肃之混,认为颜肃之很有希望得正大位,一统天下。现在投他,是跟着稳赢,至少能保现在的地位。

刺史的妻舅则认为颜肃之那里架子已经搭起来了,益州这点势力在颜肃之那里不算什么。不如先跟楚丰混一混,合二州之力,再投颜肃之。这样即使颜肃之那里杠架已经形成了,有楚丰这个皇帝的亲娘舅在前面罩着,总比自己单打独斗要强。

还有当地镇守的杂号将军却认为,不如跟济阳王通一通气,两下夹击,拿下雍州。这样,济阳王手上也有四州,济阳王又是虞氏血脉,论起来更名正言顺。

三方争吵了小半年,还是没能吵出个结果来。益州刺史也拿不准主意了,只好装死,拖得一天是一天,反正,保底不过是投降了颜肃之,后路有了,他也就不急了。

他不急,有人急,霍白一定是最急的人之一。

霍白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隐形中二病患,眼看原先一起搭档的山璞等人都有了光复旧京之功,山璞、李今、卢慎都是他连襟,前两个还有首入京城之功。霍白未免有那么一点点坐不住。

他也不是冒进的人,并没有贸然动手,而是紧盯着益州方面有什么动静。更悄悄派人冒充商旅入益州,搜集各种情报。益州长史解昂因主官是个墙头草,谁说都觉得有理,就是不肯拿主意,渐渐沉不住气了——世上最厉害的风不是台风而是枕头风,解昂才给他掰过来,晚上夫人一吹风,他又偏向妻舅了。

解昂被这样的上司弄得神烦,干脆自己悄悄与颜肃之联系。想与颜肃之联系,必得过荆州,必得经荆州守军之手。霍白也就知道了,知道之后,他也不甘心只当个传声筒,而是与解昂定了个初步的计划,以解昂为内应,霍白派兵遣入,里应外合,拿下益州。

步骤都想好了,以联姻为名,请颜肃之出个侄子,救娶益州刺史他闺女。下聘迎娶的队伍就挟着精兵,见面就把益州刺史给拿下。擒贼先擒王。OVER。反正益州内部本来就是要跟颜肃之合作的人多。当然,为了表示自己的正确性,显得不是自己挑事儿,必须要等到颜肃之他侄子到益州之后,再使点小手段,让益州刺史反悔!

这样,颜家就成了受害者,诚心求亲被悔婚,撕你户口本当报复。VOER。

颜肃之眼角一抽,一望天,这还真TM要打仗了啊!

这个计策未免流于阴毒,但却是个好计。颜肃之有些犹豫,如果让益州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到时候又是一股势力,保不齐还要再出幺蛾子。可这么算计人家,中二病也是有原则的!

霍亥却是默认侄孙这办很好,他担心的另有其事:“不知太尉那里,会怎么想呢?”

是啊,挖了人家邻居之后,楚丰会怎么想呢?益州内部既然有那么个提议,怎么可能与楚丰没有接触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颜肃之的身上,颜肃之道:“从其议!”又问南宫醒,跟北边的骂仗搞得怎么样了。

南宫醒道:“已有草稿了。”

颜肃之要了草稿一看,也乐了。到底是他闺女出的主意、南宫醒润色的文稿,真是坏透了。给两处的文稿基本是一个意思:天象与地上的事情是对应的,真命天子自然就是太阳了,我看虞堃是天子,所以被你们欺负了。这才是应这个天象的。你们要自称是天子,你们被谁给欺负了呀?先说好了,我家头子是虞堃的摄政,可没欺负他,也不认你们当老板。

颜肃之爆笑:“亏得是金星凌日,这要是荧惑守心,乐子就更大了。此事可交与可信之人,卿可伴二郎共征西(霍白)处。”这便是允了霍白的提议。

颜神佑道:“只盼着益州刺史放明白些,别叫征西用到后手才好。”一统天下是大家都想的,如果益州刺史想押注想得太久,只怕什么注他都押不了。

颜肃之道:“福祸只在一念之间。”

颜神佑便闭口不言,卢慎道:“从议亲到下聘,往返总须数月,往来交涉,够他思量的了。顶好是两家合一家,大家都好。”

颜神佑不大想听下去了,便向颜肃之告辞,往与楚氏通个气。楚氏默,看看孙女儿挺着个大肚子,她有什么重话也不能说。只能叹道:“只盼你阿爹手下留情。”

颜神佑道:“阿爹不是那样的人。”

楚氏道:“我知道了。”

颜神佑看她脸色,便知她已明白这后面的意思,也不多打扰,便要起身告辞。楚氏道:“我再写封信给雍州,劝一劝吧。大将军都来了,他们还犟的什么呢?”

颜神佑彻底放心了。

过不数日,山璞又来信,道是已募了两万士卒,正在操练。已向颜肃之打报告,要求回来陪老婆生孩子。颜肃之因前线有郁陶坐阵,痛快地批准了。阿婉原在吴郡,算好了日子,也丢下姜云自己跑回了昂州。山璞也不敢让老婆再搬家,哪里生不是生呢?这年头小夫妻结婚后住岳父家住到生了几个孩子才搬回来的也不稀奇。

颜神佑见这些亲朋好友围了一圈儿,忽然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来。相较之下,家里圈了好几个稳婆这等事,反而不觉得奇怪了。

六月初一,颜神佑起床便觉得有点不对,山璞完全没有经验,也看不大出来。及与姜氏往见楚氏,才被这两位女士看出端倪来。两人都是生育过的,瞧她的样子就觉得不对,胎动有些频繁,看日子也该到了。姜氏最急,催着叫稳婆来看。

到来一看,果然是发动了。楚氏还怕自己这里是寡居之所,不够吉利,山璞听了大急,上来抄起老婆就跑。后面姜氏、楚氏等着带着侍女跟着追,一气追到颜神佑的屋子里,才发现稳婆落在了后面,山璞又跑去揪稳婆。

真是鸡飞狗跳。

后面乱,还来了添乱的!颜肃之一大早就觉得耳朵发热,心神不宁,背着手往后走,发现闺女要生了,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白眼翻出来,晕倒了!正落到跟着追过来的唐仪身上,唐仪也傻了:“卧槽!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247·公私两不误

山璞被众女按照习惯给赶了出来,虽然是个明白道理的人,可实在是太关心了,忍不住就抻着脖子想往门里钻。刚趴过去探出个脑袋,就被他妹子胆大包天地一巴掌按了出去。

到底是亲哥哥,阿婉还小声安慰他:“我给你看着,行了吧?你别来添乱了,你帮不上忙。”

老婆正在生,妹子胆儿肥了,山璞又急又忧伤,被阿婉一路急匆匆推到门外,啪一声,还把门给关了。山璞房前屋后的乱转,想起原先在山上,遇到这种事儿好像是要跳大神的。他也是受过正规教育的人,原本对于旧欲之淫礼是颇为不屑的。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开始回忆起跳大神的动作来了。

才理起了个架子,没跳两下,因为太碍事,又被踹出了院子。院子外面四处走,正撞到他岳父和岳父的病友。

唐仪拖着颜肃之,一抬头看到山璞:“嘿,小子哎,这是怎么了?”

山璞一抹汗,脸上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硬挤出一个扭曲的表情来,声音都裂掉了:“娘子正在生……”

话没说完,biaji!唐仪也两眼一翻,他也倒了。山璞反应还算快,急抢上去,左手揪着岳父的前襟,右手提着岳父他病友的后领,整个人都傻了——这TM都是什么事儿啊?我老婆生孩子你们来添的什么乱啊?!尼玛我都没昏啊,你们昏个P?!

正常人的思路永远推测不过蛇精病的想法!

山璞四顾茫然。

因是后院,男仆不得入内,整个后院的女仆都跟着产妇在转,他们仨大老爷们走出去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现在居然没有人理会了。亏得山璞年轻力壮,拖着两个没出息的长辈一路拖了出来,招呼了一个路过的婆子,命她唤了几个人来,将两人抬到外面去,又叫请郎中来,又使人去告诉楚氏一声,再把六郎给叫过来。

楚氏正跟姜氏两个忙得不行,听了来人这般一说,嘱咐姜氏一声,自带了人去。到了一看,两个神经病并排躺着还没转醒,抢过一只黄铜面盆,哗一声,把两个都泼醒了。

颜肃之一个鲤鱼打挺,大叫:“有刺客!”

楚氏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唐仪抬起袖子一抹脸,

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六郎:……亲爹和岳父是一对逗比,人生真是一片灰暗。

六郎死活搞不明白,他爹激动就激动嘛,头一个孙子辈儿,是吧?他岳父跟着瞎激动个什么劲儿啊?尼玛不会真的要我外甥女当儿媳妇吧?六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他岳父这一辈子似乎都在致力于把两家捆成一团,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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