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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380)

仿佛是嫌京城还不够热闹似的,三日之后,颜肃之的使者也到了。

颜肃之铁了心要搞死河间王和越家,召了属官等仔细研究,写的奏折情深意切不说。还捎来了证据:带来了河间王的书信,以及……霍老先生的证词。

河间王既是求婚的,必然有亲笔书信,且要加盖上大印,否则不足以取信于人,也不足以显得郑重。颜肃之既肯将书信上缴,便表明了他的立场。更有使者首级,更加重了这种说服力。

霍老先生活了将近一个世纪了,又在京城居住许久,手稿字迹流传甚广,亦有印信在。十分好辩认。

堪称铁证。

昂州使者的嘴巴也不笨,却装得十分憨厚,统共说了三句话:“使君立斩逆贼之使。”、“世受皇恩,断不会从逆。”以及“已点兵,先下湓郡,再自湓郡与归义出兵,两路夹击,直取荆州。”说完,就作体力不支状,他昏倒了。

好了,虞喆小朋友,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坟里的颜启:……躺枪躺得好冤枉!

嗯,挖坟这事儿,是真有这么干的。比如隋末,李渊起兵反隋,阴世师把李家在长安的小儿子给砍了,刨了李家祖坟。后来,阴世师的闺女,给一个叫李世民的人当了小老婆,还给这个人生了个儿子叫李佑,这个儿子还封了齐王。嗯,李佑最后以谋反入罪。

不过当时李渊是真的起兵了,这里只能说水货们太心急了。

大家的留言我都看了,也解释过一些了。

上面那一段剧情已经揭过,下面就是走剧情了。

写这一段,主要是为了给昂州一个不跟朝廷混了的正当理由。想看小变态的报复的,大概还需要几章,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预告一下,反击的内容存稿已经写到了,并不久。

☆、189·大幕拉开了

能被颜肃之相中了选来做使者,南宫醒同志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这一位,乃是颜肃之的师兄。

此君家里先前也风光过一阵儿,只是时间很短,也算不得什么有名的世家。家里在他祖父那一辈儿就衰败了,到了他这一代,干脆就剩他一个光杆儿司令了。靠着所剩无几的那么一点祖上余荫,家里倒是还能供他读书。

南宫醒书读得相当不错,只是这性格并不很讨人喜欢。出了名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谁面前都能装,你都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相当地……会精分。

江湖人称:影帝兄。

他们的老师时常感叹:南宫醒是生错了时候,搁到现在比较平和的、思想已经基本统一了的环境里,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整一个有文化的二流子。可要是将他放到乱世里,绝对是一张利口可合纵联横的嘴炮巨巨。

有口才的人,一般都有一颗不安份的心。心眼儿不够灵活、反应不够快,是不可能跟人打嘴仗打得无往不利的。心思既灵,又有些学问眼光,颜肃之来忽悠人去上山下乡的时候,他就跟着来了。颜肃之看中他的忽悠功,他想拿昂州的原始股。

两人一拍即合。他和颜肃之这个中二不能说脾气十分相投,倒也是合作愉快。颜肃之跟他闺女,坑人是一把好手,南宫醒觉得,他跟颜神佑更投缘那么一点儿。这丫头厉害呀,放流言的本事可不小。可惜了,要是个男孩子,他倒好与这小朋友天天聊天儿,商量一下怎么坑人。谁说嘴炮部队不能立功的?

这一回,南宫醒接的任务是表明立场。他用实际行动向组织证明,他是一个水平颇高的编剧、导演兼演员。到了京城,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什么花言巧语都不用,什么华丽的词藻都不提,也不四下活动,也不串连送礼。

爱说笑,颜肃之把证据都整齐全了,他何必画蛇添足呢?

于是,勤政殿里就站了这么一个人儿。照道理来说,南宫醒作为一个信使,是不怎么够资格跑大殿上论政的。然而“颜肃之附逆”之事影响太大,必须搞明白了。于是南宫醒与门桓就都被唤到了勤政殿里来。

门桓先前并不曾听到过南宫醒之名,见南宫醒一脸的老实样儿,还道这个人好对付。没错,南宫编剧很和气,但是他的证据很犀利。

门桓仿佛脖子上已经架上了快刀,虞喆脸上像被人猛扇了一巴掌。

门桓的反应比虞喆要快多了,一怔之下,大声喊冤:“我听到的就是那样的。”

南宫醒大吃一惊:“河间王不知道颜昂州三族俱在京城么?这般大肆宣扬,怎么会是结姻之道?他傻么?还是……”一副完全搞不明状况的样子。

朝上,颜孝之等人是不在的,蒋廷尉等却还在。蒋廷尉作为一个颇识时务,很有一点远见的人,早看出颜家不好惹来。更兼又是姻亲,在南宫醒还没回来的时候,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外甥去死,现在南宫醒带了证据来了,他的底气更足了。上前奏道:“此必是逆贼离间之计!”

说着,自己心里也乐了,这个台词,真是好熟啊!想当初,颜神佑大战御史台的时候,就是说五王要剪了虞喆的羽翼,而后成事。现在蒋廷尉都不用现在自己想新词儿了,就把原来的内容再照本宣科背一遍就好了。

朝上诸人,越听越觉得耳熟。细细一想,我去,这不是颜肃之他闺女当年写的台词吗?真是……经典好文,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啊!

心里写了大大一个“服”字。

柴丞相也起身,对虞喆道:“事情既明,幸而未铸成大错。只是……颜启之墓为水某所掘,是必要有个说法的了。”

蒋廷尉便跟进道:“按律,当绞。”【1】

虞喆脸色苍白,那种泰山压顶的窒息感又来了。坐在御座上,虞喆摇摇欲坠,他是不喜欢舅家这么无能,帮不上忙还要拖后腿。然而要让他说把舅家一次杀好几口人,他也是做不到的。尤其,在他感受到了朝廷的压力的时候,越发产生一种逆反的心理。也想要跟朝臣亮一亮肌肉,展示一下权威。说起来,当初怀疑颜肃之附逆的时候,虞喆未尝不觉得他舅挖了颜启的坟很解气。

虞喆道:“且问明案情再定罪不迟。门桓诬告,未见颜肃之自辩之前,吾亦不曾将颜肃之入罪。如今之事,水某自言不曾开棺椁,难道便要无视么?”

有没有开棺,在律法上是生死的分界线。虞喆的口气里,乃是将门桓断一个诬告的罪名,以换水三舅等人一条活路。说起来门桓“误听谣言”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一片红心向朝廷,听到消息就奔过来报信,不及细辩真伪,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虞喆上来便将门桓给交代出去了,便是为了平息众怒,换他舅家一条活路。至于已经请辞了的唐仪与姜戎等,姜戎他是不想再要了的。姜家是世家,与许多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搁到眼前就是一座大山,直糊到脸上,憋屈。唐仪呢,也是,但好歹是他表哥,不好做得太过份了。不让他守宫禁了,给他加个光禄大夫这样没实权的官儿糊弄一下,也是必须的。

虞喆的话听起来是有些道理的,蒋廷尉也不好逼他下令,心里却很是瞧他不起:一点杀伐决断也没有,无怪乎将要断送江山了。

蒋廷尉眼里,虞喆已经是个死人了。到了这个时候,就应该果断将拖后腿的砍了,用来安定人心。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虞喆是个有本事的人,早就能力挽狂澜了,哪还轮得到五王造反?趁着正月祭高祖,将人一扣一杀,诸王之子还未长成,未必能顶大用。那时候削藩,岂不手到擒来?偏偏虞喆就没这个眼光,也没这个坚持。

懒得跟这个没前途的上司磨牙了,蒋廷尉心道:反正都是我在审案断案,不搞死他们实在对不起我这几天的担惊受怕。始作俑者乃是河间王,可惜这个逆贼太远了,郁大将军都还没能取他狗命,蒋廷尉就更没办法搞死河间王了,退而求其次,只好拿水货们出气了。

满朝上下,与蒋廷尉有差不多想法的人并不少,各自沉闷的散去。倒是赵忠,最后留了下来,求见虞喆,劝他将水三舅正法。

虞喆且惊且怒:“老将军也这般想?”猛地想起,赵忠跟颜启,好像是亲家?还是好朋友?虞喆的心里不痛快了起来。

赵忠对先帝一系一向忠心,自以自己立场是对的,说话便直白(宛转的说话方式他从来就没学会过),极认真地点头道:“他们家一直给您拉倒车呢。”

虞喆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了。

小的闹别扭,老的不会哄人,两人谈崩。

赵忠忿而出宫,一路走一路骂,弄得整个京城都知道颜肃之被冤枉了,虞喆还要保水家。一时之间,人心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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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宫外,南宫醒自来京之后,便老老实实住驿馆,也不交通串连。只是既然来了,自然要捎带书信给颜孝之等人,这一捎带不要紧,让他听到了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登时面上变色,劝颜孝之道:“公何不离京?勤政殿若有心,宫使早至,请君还朝了。公现在京中,既不能保全先人遗骸,又令亲人担心,何不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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