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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155)

颜肃之让部曲们保密,自己却决定:是时候了,可以跟一个人说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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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慎倒为颜肃之辩白,道是足见郎君之决心,所以肯开垦新田的肯定不会吃亏。并且,他还回家劝他父亲卢湛,请卢湛一定要加强与颜肃之的合作。卢湛倒是听信卢慎,只是这事涉及到全家的政策方向,他不得不慎重:“这个郎君果然可以?”

卢慎对卢湛道:“儿看使得。儿有些猜测,未经证实,不敢说与阿爹。然而单看这郎君行事,果然是可以的。”

卢湛道:“家里田够多的啦!再多,便要更多的人手。郎君括隐又厉害,哪里寻人去?”

卢慎微笑道:“与郎君一路,又不是非得垦荒。但凡郎君有什么事,阿爹只管答应,只管支持,总是坏不了事的。”

卢湛道:“这个好办,我原就想要与他好好相处。否则他又何以单辟了你去做主簿呢?合县上下,少年人皆不如你,可真要找找,旁人家有名望的长者难道没有吗?”

卢慎道:“还请阿爹比先前再上心百倍,必然是值得的。儿已决意,一心追随颜令了。”

卢湛大惊:“你想好了?!何不好生表现,以图其推荐……”换个好东家?譬如太尉府那里就不错。

卢慎认真地点头道:“余皆不如也。”创业的快-感你们这些土鳖不懂。

卢湛诸子,以卢慎最佳,听了这做官儿子的话,他表示:“我明白了。”不就是表明个立场么?明白!

劝动了父亲的卢慎这时还不知道,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够吃好几辈子的大馅饼就要砸到他头上了——

卢慎等颜肃之带着女儿回衙之后,赶过来汇报工作:“秋收已毕,粮已入库,该押解的都押解了,该留的也都留了。今年天时好,郎君又体恤,租税倒比往年都多,却不见百姓叫苦。”

颜肃之摆摆手:“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收拾收拾,咱们再出去走走。”

啥?还要走?

卢慎二话没说,回去换了衣服就跟着颜肃之到了海边。

颜肃之把他带到了那才开了几十亩盐田边上。卢慎滚鞍下马,几乎没趴到地上,扶着马鞍,回头惊疑地看着颜肃之:“郎君?!”

颜肃之笑问:“如何?”

卢慎激动得胸脯一起一伏的:“这这这这……郎君不是逗学生的吧?这盐从哪里运来?这是?”

颜肃之道:“阿寿做了个梦,白衣仙子教授其法……”

卢慎听了,心跳得越发厉害了,只觉得耳膜像是被人用鼓槌一下一下地敲着,血液都要从耳朵里出来了。他知道,他等到了。

颜肃之双手负于身后微笑回头,全然没了当初激动的样子,问道:“如何?”

卢慎大声地咽了一口唾液,对颜肃之道:“郎君,要保密,请对谁也不要说,”说完,自己先跪地立誓,道是连父母也说,爬起来才说下文,“请郎君以防海贼为名(……不是说穷得贼都不肯来么)招募乡勇,以护盐田,将这一片都划了出来!再有,有了这个,咱们能与山民谈上一谈了。”

颜肃之感兴趣地道:“哦?”

卢慎也努力微笑,只是不成功,他的笑比微笑还要深那么一层:“山民要买盐的!我只不曾深入大山,却也估算过他们的人数。不瞒郎君,舍下也煮盐——一般人家没能力煮盐——煮出来的除了自用,也有贩卖。山里几乎无盐,他们也得买。学生也曾奉母命与他们交涉过,郎君可知,他们一年要买多少盐?”

不等颜肃之回答,卢慎自己已报了个数:“六万斤开外!除了在本县大户这里买,他们也会往外县买,或以物易物。以学生估算,这些山民,总数要在四万人以上。这些,都是郎君将来的百姓、部曲呀!”

颜肃之道:“恐怕不易!真这么容易,数百年来,早有先贤做到了。”

卢慎道:“非也,不是趋他们下山,只要为郎君所用,就足够了。事在人为,昔年还有避乱世而入深山变成夷人的百姓呢,如今再下山来,又有何不可?便是他们的头人,只要郎君待之一礼,一视同仁,也未尝不能收为己用。话又说回来了,他们都在郎君境内,本来就该一视同仁的。”一样的爱护,一样的缴税……

颜肃之赞许地道:“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1】古人的迷信是大家难以想像的,比如,晋代建立的时候,占卜,就问,我家天下能传几代呀?然后司马炎拈了个“一”,卧槽!君臣脸都不是脸了!

《晋书·列传第五》武帝初登阼,探策以卜世数多少,既而得一,帝不悦。群臣失色,莫有言者。楷正容仪,和其声气,从容而进曰:“臣闻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侯得一以为天下贞。”武帝大悦,群臣皆称万岁。

【2】《舌尖上的中国》第一部,大家都忘了吗?

☆、85·一个美少年

颜神佑最近的生活挺平静的,即使是归义,到了应该是冬天的季节,还是比夏秋要冷了许多。对于在京城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颜神佑来说,这个冬天还是比较能够接受的。即使这里烧的炭不如在京城时的好,房子似乎也不如京城的保暖,总的来说,还是可以忍受的。

姜氏要忙的事情比颜神佑多得多了,她不仅要想着烧炭的事儿,还要考虑到哪儿存些冰,好让这一家大小熬过明年的夏天。又有坞堡那里,姜氏也不能不过问。再者,快要过年了,筹备过年的事情也不少。如今算是暂时独立出来了,上上下下的事情都要姜氏拿个主意。还有往京城送的各种礼物,姜氏还要将这一年在归义的收获,都打包给楚氏发过去。

按照不能有私房钱的规定,颜肃之的俸禄等等,都是应该上缴给楚氏的,然后楚氏再发给颜肃之生活费。几乎所有的家庭都是这么做的,老娘还活着的时候,不分家,哪怕你做官儿了,收入还是要收拢起来,大家一起花。有的时候,哪怕老娘死了,分了家,做了官之后,还要周济各种亲戚。比如甘县令,他这么穷,倒有一半是因为当了散财童子。

一般这个时候,情商超过水平线的老娘,都不会把所有的钱都扣下来,只给钱的人几个稀饭钱,还是会返还很大一部分的。

楚氏更不缺颜肃之这么一点钱,只要颜肃之有出息,并且不跟家里唱反调,她也乐得给颜肃之搭把手儿。在这方面,颜肃之就属于有点小心眼了,他把盐田给划到了老婆名下去了(……)。姜氏也不蠢,将盐田一分为二,一分算作六郎将来的老婆本,一分算作颜神佑将来的嫁妆。并且催促着颜肃之:“信里好生与阿家说说,想个好理由。”

颜肃之挠了挠头:“还用什么理由呢?这里狼太多了,京里瞧我不顺眼的人也不是不没有,从权而已。此事如今还要保密,我们在归义暂时是立住了,怕外泄了引人注目,到时候将我调走,就得不偿失了。我已圈了三千顷的地,再占太多的产业,遇上吃多了撑着的御史,又得一番磨牙。”

理由一大串,统统十分之扯淡,然而有总比没有好。姜氏又自写信与楚氏,解释了盐田的分配,这才算是暂时放下了心来。回头又去忙坞堡的事情了。因地气温暖,部曲们在归义倒觉得冬天更舒服——不需要太保暖的冬衣就能觉得暖和。数月下来,小羊羔都长大了不少,又建圈养猪之类,用动物的粪肥来肥田。本朝还是普遍沤了绿肥来用的,归义地方倒是荤素不忌,也用人畜的粪便来沤肥——效果比绿肥还要好些哩——被部曲们也学了去。

这么忙碌之下,姜氏干脆将后衙事务都交与颜神佑练手了。颜肃之一算闺女的年纪,也答应了。颜神佑便在姜氏的指导下,处理着各种日常事务,连坞堡的管理都学习了一些。姜氏不但教她御下之道,还教了一些经济事务。颜神佑上手也都颇快。在姜氏指导下养出来的蚕也抽丝结茧,后续的处理都不用她来动手,只要看着婢女们将蚕茧处理成生丝,再成熟丝,最后她只要在姜氏的指导下再推一推织机织出绸子来就成了。连染色,都还没学呢。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一家人谁都没提什么托梦的事情,新年也快到了。各种送上京的礼物也都齐备了,信函也准备好了,就准备往京里送了。一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颜肃之回来了,笑对颜神佑道:“过两天带你看个好东西。”

颜神佑笑问:“是什么呀?”

颜肃之神秘一笑:“看了就知道了。”

看的却是盐田,如今已经开出了数百亩了,颜神佑远远的看着,还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看的?是说开得盐田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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