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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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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小短篇悲文

《苍月无心》《岸渚江篱墨风起》中白衣郑天问的故事。

并不能够一定保证质量,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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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段从一开始便无望的爱情,他从没想过能够得到回应,甚至没有想过他卑微的存在,会有一瞬被注意得到。

只能用这世上最遥远、最遥远的距离,去守望,去坚持。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戚,郑天问 ┃ 配角: ┃ 其它:

BE。

《七七》作者:橙子雨

七七上

这是一段从一开始便无望的爱情,他从没想过能够得到回应,甚至没有想过他卑微的存在,会有一瞬被注意得到。

只能用这世上最遥远、最遥远的距离,去守望。

祁戚是十岁时被卖进苍寒堡的。

家里很穷,又遇上连年饥荒,没有别的出路。

被卖进魔教只有两个出路,充当下等兵,或者当男宠,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祁戚生得丑,主管瞟了他一眼之后就让兵营把他领走了。

从此祁戚就成了苍寒堡的训练兵。兵营的生活极为残酷,上面管事的人总是有用不完的方法折磨他们,为了练功一站站上一天是常事,夏天让他们露宿,任蚊虫叮咬,冬天甚至会往他们的被子上浇水,让他们窝在冰渣里面睡觉。吃的东西根本不能果腹,稍不注意还要挨鞭子,在这样残酷的训练下,身边的人死掉疯掉的不在少数,尸体全抛到乱葬岗上堆着。

如此摧残之下,祁戚自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虽然活了下来,但浑身都是伤痕,嗓子也在一次次酷刑之下喊哑了,从此再也不能说话。

管事的说:你们是苍寒堡花钱买回来的畜生,进了这里来就看谁能挨下来,能挨过来总有一天能出人头地,挨不下来就死路一条。

管事的自己当初就是从这样地狱般的折磨里面活着走出来的,终于可以不用再受折磨,转而折磨那一批批走进来的年幼脆弱的生命。

祁戚一直长到十六岁,日子都是这样挨过来的。身边的人死了一批补上一批,一开始他在营里还有朋友,可后来身边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他也渐渐麻木,和他同期进来的十几个人,最终只有他一个活到现在。

终于有一天管事的说:现在你是苍寒堡正式的士兵了,搬到华都总舵来吧。

祁戚终于从那种暗无天日的地狱中逃出生天,在那些仍然挣扎着的人们崇敬而嫉妒的目光里永远离开了这个地方。

管事的对祁戚的受训成果很是满意,因为在那样的非人折磨之下他居然不仅活下来,还长得高高大大颇为结实。祁戚自己则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已透支,眼见着每况愈下,他才只有十六岁而已,已经夜夜盗汗手脚冰凉,他觉得这样的自己根本活不到二十岁。

不过其实活不活得久对祁戚来说没有什么意义,身在苍寒堡根本不用考虑所谓寿终正寝。挨过了折磨,很快便会进入真正的血肉厮杀,有太多的机会在身体崩毁之前就身首异处。

在正式兵的兵营里,有很多人是有功夫底子而直接收编进来的,和他这种从下等兵兵营经过生不如死折磨的人格格不入。那些人很多还是笑容满面风趣健谈,然而祁戚这样的人,即使没哑,也没有心境和他们谈笑风生。

从出生到如今,他的存在似乎毫无意义可言,身体每况愈下,有时会无故吐血,也不会难过。祁戚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是外面乱葬岗上的任意一具尸体,没有人认得,没有人怜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像一盆快要烧尽的炭火,只是在默默地等待着灭亡的时候。

他孤僻的性子很快就让他在大家中间成为异类,人们笑话他是哑巴,说他是傻子,他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他一直以为他的这一生就会那么算了。直到遇见了那个人的那天。

兵营里常常有人提到南方的翠月殿,刚刚兴起却很快如日中天的门派,大家都知晓翠月殿在南方正扬言要灭掉苍寒堡,可是苍寒堡是什么地方?大家说来说去,不过是为了说完之后一起哈哈大笑那些南方帮派的自不量力而已。

然而很快,翠月殿就真的对苍寒堡中部地区的分舵发动了袭击,堡里收到消息,派遣队伍去阻击,祁戚就是队伍中的一员。

祁戚记得那天他刚满十七岁,那天的月色很美,似乎预示着他生命中最为绮丽的际遇。他们赶到分舵的时候,整个工事已经烈火熊熊,翠月殿奇袭苍寒堡,竟然自大到来的不过只十几人。几千人对十几人,照理说胜利没有问题。

可是他们错了。

在银光一闪而过的强劲剑风横扫,当即倒下上百人的时候,苍寒堡全部士兵都惊恐了。透过混乱的人群,祁戚看见在血流成河的满地鲜红中,月光下站着一个少年,乌黑的长发苍白的脸,一袭白衣。几百人的血污没有沾染到他身上一点点,只有黑红色顺着他玻璃般透明的长剑流下来。

那个人扬起了头。

祁戚看见一张绝美无比简直可以令人立即拜倒在他身下的脸庞。那么冷艳,那么秀丽,在目光流转间淡然疏离得让人心神震颤。这个绝美的人仿佛不属于这个凡间,他像看风景一般扫了一眼横尸遍地的战场,自顾自勾起一抹不冷不热的笑。

没有人再敢向前一步,所有人都被这种如地狱修罗一般的恐怖气息与可怕实力压抑得全身血液凝固。祁戚看着那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听到身边有个人颤抖地说:“那,那是鬼……”

是鬼?祁戚不会相信,鬼哪有这样让人心醉的美。

祁戚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跳,一下一下几乎要冲出胸腔一般地激动着。他还以为它早已经冷了硬了,什么都不在乎了,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它仍然可以跳动得那么疯狂。

祁戚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也没有能想通是为什么,究竟是那个人如炼狱修罗一般妖异的残忍征服了他,还是那如罂粟一般艳丽的脸庞迷惑了他,他不知道。但是他臣服了,在那一瞬间,万劫不复般地从内心对那月下的少年臣服了。

因为那月色,那人,那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一个微笑,让他复活了,让他重新找到了对某种东西疯狂的渴望,让他沉醉不可自拔。

那个人没有继续屠杀已经不能动弹的人们。他只是自顾自地收了剑,带着那十几个人消失在沉沉暮色中。祁戚恍恍惚惚,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随队回到的苍寒堡,那一眼以后,他的灵魂他的生命仿佛都跟着那月下白衣去了找不到的地方,心心念念都是那如天仙一般的地狱修罗。

那次幸存下来的人们在惊魂甫定之后开始谈论起那个人,祁戚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那个人叫郑天问,年仅十四已经是翠月殿左护法,江湖上人称“白衣罗刹”。

郑天问,天问,天问,天问……他在心里不断默念,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却好像是知道了天大的秘密得了天大的宝贝一般,雀跃到不能自已。

终于他在梦呓的时候,叫出了那人的名字。第二天整个营地的人都拿他做一个笑话:“你们看见没,傻子他眼光很高啊,居然肖想起那个白衣郑天问来了。”

众人都在嘲笑他,祁戚很难受,他不想让别人把那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和他联系起来。然而那些人取笑了之后,居然还开始对郑天问出言亵渎:“话说那个白衣罗刹长得确实美艳,比苍寒堡的好多男宠小爷都漂亮,就不知道谁才能把那样烈的主儿给弄上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