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谁说我暗恋你(88)

谭珍珠叹了口气:“大人总是这样,喜欢糊弄我们。”

可小孩子只是小,并不是傻。

“后来我妈妈又生了一个弟弟。”

对梁橙来说,弟弟的诞生意味着,她更彻底地沦落为一个局外人。

继父的刻薄慢慢不再掩饰,妈妈的心思也被弟弟分走,刚开始是一部分、后来是一半、再后来,几乎全部。

梁橙转过好几次学。

从妈妈带她离开梁家、后来和继父结婚、继父事业变动、有了弟弟之后两人决定换一套更大更舒服的房子……最后,她请求爷爷接她回来。

“有时候我觉得妈妈很爱我,有时候又觉得,她的爱太稀薄了。”

梁橙揉揉发酸的鼻子,说:“就像空气里的氧气,太稀薄,人是活不下去的。”

谭珍珠一把抱住她:“哎呀我的小可怜。那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选择你爸爸?你爷爷对你多好。”

梁橙沉默一会。

“我小时候,很讨厌我爸爸。”

“为什么?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这次梁橙沉默的时间更长,许久才说:“因为我小时候一直觉得,他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这种认知,让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深感负疚。

爸爸的罪责成为她的罪责,沉重的负罪感像一块石头压在她小小的身躯里,日复一日地让她抬不起头。

谭珍珠愣了半晌,最终什么也没说,和她刚才安慰自己一样,拍拍她的肩。

-

岑尉把梁橙和谭珍珠送回家,回去路上又接到狐朋狗友电话,喝了两摊,快五点才结束。

没睡几个小时就爬起来,拖着困倦的一张脸回岑家老宅。

今天是他姑姑生日。岑老太太脾气大,他不敢惹,早早回来表孝心。

其实回到岑家也是回房间睡大觉,中午饭都是佣人端到房间里给他吃的。

昏睡到下午,听说他哥回来了,才套上T恤裤子,打着呵欠下楼。

徐晏驰刚刚进门,将手里的营养品递给佣人,例行公事般向老太太问了声好,便径自坐到沙发上。

岑家祖上显赫一时,老太太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自从丈夫过世之后,岑家就是老太太话事。

从上到下,没一个人不对她恭恭敬敬,也没一个不怕她。

唯独这个外孙,打小就对她冷淡,长大之后更是变本加厉,除了逢年过节的面子功夫,平常想见他一面都难。

老太太的寿辰他都未必出席,只有他亲妈生日,才能让他纡尊降贵赏个脸。

老太太疾言厉色惯了,常年拧眉耷脸地,纹路久经年月刻印在脸上,两侧唇角微微下压,看着是有些凶狠的长相。

她面相本就不善,见徐晏驰对她态度敷衍,愈发不快,走到沙发前坐下,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不是跟你说过,别让小尉再跟那个女人搅和,她怎么还是天天在小尉混在一起?”

佣人将泡好的茶小心放在茶几上,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谨小慎微地离开。

岑尉在楼梯上眼看情况不妙,立马转身一百八十度原路返回。

这套法式中古茶器是岑老爷子在世时,送给妻子的礼物。老太太一直很珍爱,平日从不舍得拿出来。

徐晏驰长指随意地捏起杯耳,端起。

茶是好茶,岑家到底百年名门,即便如今不如从前,往这送礼的仍不在少数。

老太太钟爱红茶,这壶绿茶是知道外孙喜欢,一早就交代佣人准备好的。

不过这点“心意”,徐晏驰并不怎么领情,说话的态度并未因此就好上一分。

“我也跟您说过,岑尉和什么女人搅和,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老太太越发不快:“你弟弟的事,怎么就与你无关。”

“他是我弟弟,不是我儿子。”

“那你就管好你的秘书!别让那个女人来勾搭小尉!”

“您也知道她只是我的秘书。”徐晏驰浅尝一口茶,神色寡淡,语气更淡,“她和盛来签署的是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契。她的个人感情生活,我没有权利、也没兴趣过问。”

说一句被他顶回来一句,老太太的火气蹭地一下点着:“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小尉跟那种女人纠缠不清?!她是什么家世,咱们家是什么分量,小尉年纪小,鬼迷心窍不懂事,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管,要是他铁了心非要娶那个女人进门,辱没了岑家的门楣,你能落着什么好!”

徐晏驰嗤笑一声,嘴角扯起的弧度微弱,却极具凉薄讽刺。

“我真是奇怪,一个没落到要靠我生存的岑家,哪里能够让您如此骄矜。”

老太太脸色倏地大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徐晏驰呷了口红茶,对她快要炸开的暴怒脸色视而不见。

上一篇:菠萝蜜多 下一篇:微醺百利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