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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不起(44)

方斐把一只巴掌大的猪塞进行李箱边缘——这是老妈斥巨资买的幸运猪,走哪都带着——闻言抬头,怼何小石:“闵红棉不差这几天的钱。”

何小石噎住,气短了:“我那不是还为了你考虑,好不容易,番薯台的综艺诶!时间一冲突也去不成——”

“下次吧。”

“下次?我告诉你方斐,没下次了!”

“这事儿说不准。”

“我就搞不懂你对这破电影上那么多心,有用吗?!”

“你又知道了?”

“废话!文艺片,拍得再好有什么用?曝光、商业价值全都排倒数!得奖了又怎么样,现在谁稀罕一个奖似的,能当钱花吗?票房才是硬道理,你怎么就不懂?”

方斐暗暗翻白眼,说:“我和你想的不一样。”

“是,你从来都不听我的!”何小石怒骂,“知道现在混得这么差,为什么,只知道吗?!就是不听我的!但凡你听我的,都不会现在把选择权交给别人!你条件又不差,只需要稍微低点儿头,早他妈飞黄腾达了——”

“你的方法就是去陪人喝酒陪人睡觉?我不想。”

“但现在你在做什么?!”何小石盛怒之下已经口不择言,“和夏槐有区别吗?!”

方斐猛地抬起头,冷冰冰望向他。

“你说什么?”

何小石被他看得心惊片刻,可话已出口,脖子一梗嘴硬道:“不就、就是和烁天的人勾勾搭搭?我告诉你啊方斐,别以为能瞒天过海!事儿是你自己做的,别怕人家说三道四!夏槐看得出来,你当我是傻子?”

方斐眉心紧皱,不想再和他理论,将行李箱“啪”地一声拉好,起身就走。

何小石还在后面骂:“你这性格吃亏是早晚的事,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滚!”方斐忍无可忍,回头骂,“你抱着夏槐去赚你的钱!不让我做主就别管我,操!”

出门前心情不好,方斐一路都冷着脸。

他在平京机场碰到闵红棉,两人第一次见面,闵红棉看出他有情绪,还主动和他打招呼,无比自来熟。她没有传闻中当红花旦爱耍大牌的毛病,让方斐想起了申灿。

她和申灿的确有相似处,比如都当过模特。

可她又比申灿强太多。

闵红棉打小没吃过苦,进娱乐圈前是地产大亨的掌上明珠,出道后全程由虹市最说得上话的一圈大佬保驾护航,砸钱砸出的处女作,从没演过配角。

夜间航班,按原计划他们晚上十一点抵达锦城,休整一夜后第二天坐高铁到普洲,剧组会有人接他们去冶阳。冬天盆地多雾,航班果不其然差点取消,随行的闵红棉助理是个潮男范大学生,听到延迟到两点就崩溃了。

但闵红棉却不以为意,还跟方斐吐槽:“公子哥儿,心态可脆弱了……要我说,咱们还不如坐高铁呢,至少能睡个饱。”

“高铁没有直达冶阳的。”方斐说,“到锦城是9小时,锦城去普洲大概两个小时。再从普洲到冶阳,坐车至少也是一小时。或者从锦城坐直达大巴……每天三个班次。”

“你对冶阳很熟啊。”

方斐没瞒她:“这条路我走过很多次。”

稍加了解就能搜到,方斐是普洲人。

闵红棉事先做过功课但并没料到方斐能对她这么坦诚,她当然听过一些流言,圈内的事,但凡能传出来就都非空穴来风。她看不惯投机取巧的人,原以为自己也对方斐不会有任何好感,见了本人,却有点意外。

方斐性格谦和,眼神干净,不像有些人一傍上资源就鸡犬升天,说话依然温温柔柔,像只温顺的兔子。

兔子能忍痛,没脾气,是好欺负的出气筒。

闵红棉看一眼方斐,嘴角含笑,她找到这次最好玩的玩具了。

抵达锦城,本该辗转高铁,出机场坐包车时却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黑色SUV大咧咧地停在原地,挂着锦城的车牌,后排座位半开。

杨远意终于不穿规规矩矩的西服,换了身大衣,高领毛衣,从里黑到外,侧靠座椅坐着,一条腿随意垂下,另一条蹬着底槛,穿双擦得很亮的低帮切尔西靴。他横着手机不知看什么,两根手指间夹了颗违和的棒棒糖,没拆包装。

“杨导!”闵红棉早认识他,没大没小地揶揄,“什么风把您亲自吹来了?”

“西南风呗。”杨远意说,从车里一步塌下来,“上车。”

有专车接送直达剧组,闵红棉满意了。

她拎着包,和助理坐在后排,以为杨远意要坐前排,刚想问“那方斐坐哪儿”,副驾驶的位置爬上来一个微胖的身影。

许穆扭过头:“哟,棉棉,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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