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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不起(192)

车库里放着杨远意那辆大G,方斐鬼使神差地启动,回过神时,已经熟门熟路地绕上了前往新城公馆方向的高速。

方斐快一年没来过这儿了,居然还清楚每个岔路怎么走。

一如他记得阿江的所有台词。

他从来没彻底地放下过,电影演多了,总觉得破镜重圆听着简单,但只要有一个人不坚定就只会再次成为裂痕,痊愈不了迟早皲开第二次。

走进电梯间,方斐刚准备试杨远意有没有换密码,抬起头,电子音突然播报——

“尊敬的A13业主,欢迎回家。”

他录入过的人脸识别信息没有删。

电梯入户,抬起手按了一下,指纹锁也顺利解开了。

方斐被这意料之中、但真发生时又情不自禁有些鼻酸的小心思弄得手足无措。

长玄关进入,一边的客房门紧锁着。客厅家具都没变,或许杨远意这段时间不在,本就冷清的大平层越发空荡,阳台门拉拢,窗帘关掉一半,冬天的晴朗进不来,就算开着暖气室内也没觉得多么温暖。

方斐把车钥匙随手放在岛台上,他走了两步,停在书房门口。

门虚掩着,方斐犹豫地推开。

因为窗帘关紧大白天也沉入了黑暗,自然光照不亮室内,只能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些轮廓。方斐没开灯,走过去,好一会儿适应了黑暗。当他看清杨远意的样子,几乎哑然失笑。

书桌边,熟悉的深棕色脑袋埋进臂弯,电脑还开着但已经自动锁屏。书房多了个大投影屏幕,大约是杨远意用来看拍摄效果的,这时微微亮,定格在昏暗的室内景,方斐微微驻足,一眼认出就在《落水》的开头。

看这样,估计杨远意又通宵了。

方斐轻轻皱了皱眉,走到书桌后,弓身靠近他:“杨远意?”

“……嗯?”

睡得浅,杨远意立刻对这个声音有了反应,他缓慢睁开眼,紧随其后手臂酸胀感袭来。他“嘶”了一声,发现面前的人,先是愣,随后清醒了。

“你怎么……来了?”

方斐突然也不知怎么解释动机。

他发动车,等反应过来已经往这儿走了两个路口。

“我来看看你。”最后诚实地说,“有两天都没见面了。”

杨远意后知后觉读出一丝依赖,睡姿引起的身体不适烟消云散了。他站起身,利索地收拾起满桌用以打草稿的纸,开了台灯。

眼底红血丝尽数被照亮,杨远意首先看见方斐的心疼。

“不剪了。”杨远意不等他问先进入休息状态,“昨晚睡不着,就想把第一次谈话的镜头都看完……结果比我记忆中拍得更多。”

“你去床上睡吧。”方斐无奈。

转身要走,被谁捉住腰朝后拽,后背贴住胸口,温度滚烫。

吻落在耳畔,杨远意抱着他不放:“阿斐陪我。”

等一通折腾完腰软腿酸,方斐后悔地抱着枕头趴在床上,心道他真是信了杨远意的邪才觉得他说的是“纯睡觉”。

耳根还发着热,腰间搭着某人的手,指尖偶尔按几下酸痛肌肉触感仿佛蹿过小火花。方斐半闭上眼,总感觉呼吸缭绕在唇边、鼻尖、眼睫,杨远意喜欢吻他,也喜欢咬他,不太用力,像逗什么小狗似的闹着玩儿,哈一口气然后犬牙刺几下。配合腰间动作,他觉得自己被杨远意全盘掌握,挣脱不了,像抱了块石头一起沉沉地下坠。

侧过头,窗帘外天光渐渐地变暗,杨远意表情慵懒,却没睡,灰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锁着他,瞳孔深处不时有亮光闪烁。

视线相对,方斐想问他“怎么不休息”,可身体却不受控地往前凑。语言在这时如此无力,那点酸楚和委屈数倍放大了,方斐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疗愈。

胸口贴在一起,他们迫不及待又开始接吻了。

杨远意抱他越来越紧,只是和刚才一样吻他。他们都没有下一步的打算可这样缠绵的感觉太好,方斐推开他一点儿,喘着气。

杨远意追着他,嘴唇依恋地贴上方斐,描过他的下颌线。

缺氧,大脑无法指挥他的情感,理智完全脱节。从长谈后,再到遇见杨远意,积攒的复杂心绪横冲直撞,终于在接连不断的吻里找到了突破口。

方斐箍住杨远意腰间的手臂蓦地用力,像一个提示。

对方果然抬起头,迷茫地问:“怎么了?”

“前天,告诉我妈妈了。我们已经在一起的事。”

杨远意身体一动好像要起身但被方斐按住,他不顾杨远意愕然,继续说:“你不用有任何负担,他们什么都没有说。但我想大家最好不要见面,对两边都好点儿。”

杨远意活了三十多年都没想过还能面临“见家长”的困窘,他毫无经验,更没有办法,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让他对这个场景感到莫名恐惧和难堪,甚至滑稽。听见方斐说“不见面”,杨远意居然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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