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191)

祁宸淡淡的开口道：“有的时候人太过聪明，还挺讨人厌的。”

布日固德：“难道不正是最佳的合作伙伴吗？”

“那倒也是。不是还有一句话说的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样看来，还是要有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才好。只是，你这人看起来很有些不靠谱，朕倒是又有些犹豫了。”

布日固德挠了挠头，想来是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吓到小皇帝了。想起来实在是有些尴尬，掩饰的轻咳几声，“如今大周看似平定了下来，实则却如一汪深泉，看似波涛平静实则暗潮涌动。陛下的皇位坐得并不稳当，大权旁落的滋味相信陛下应该深有体会，想来并不好受。而与大周毗邻的东梁国，经过多年的修生养息，早已恢复往日的强盛，正牟足了劲儿想要一雪前耻夺回之前的失地，还有南燕也在悄然崛起……相信陛下有最基本的判断，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

“是吗？可是你们草原也不是易与之辈，大周现在的处境也不过是一时的，天无绝人之路，朕的困境也总会有办法解决。东梁国的齐王爷看态度也与朕颇为亲厚，怎么说也比你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要强。朕若是与东梁结盟，岂不是要更妥帖？”

布日固德轻笑，继续道：“十几年前的事情，相信东梁国还没有忘记吧。我知道陛下为何打算与东梁结盟，东梁一直受南燕侵扰，边境不稳，自然会同意结盟。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但是我们不同，一旦利益链铺开，我们可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这世上，最靠得住的就是共同的利益。其实这些陛下都清楚，也看得明白。就跟陛下与摄政王暂时合作一样，都是各取所需，难道不是吗？”

祁宸闻言一怔，敛下眼帘，淡淡道：“你的意思朕明白，只是朕的情况与你的不同。他本就是强横之人，合作也是无奈之举。但你却不同，皇叔可没有什么可威胁到你的。你心中有你的算计，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你是草原的首领，自然要为草原谋划利益。朕也要为大周谋划，这是我们各自的立场。只是……”

布日固德接过话来，“只是陛下心有顾虑也是对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深思熟虑。”

祁宸眼神深邃的看向布日固德，“朕的底线很简单也很难，我们合作的前提就是不触碰各自的底线。”

“不知陛下底线是什么？”

祁宸：“大周便是朕的底线。不论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只要不涉及到伤害大周，朕都不在乎也不想管。这是我们合作的前提，当然一旦我们确定合作，这互市通商一事自然朕也会一力促成。毕竟，你开的条件很诱人。”

布日固德：“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互市通商自然要确保我们的友好关系，这可以写在协议里。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祁宸悠悠的开口：“讲。”

布日固德冷哼一声：“哼，我要褚旭枫死！这不涉及大周的利益吧？”

祁宸问道：“是因为你父亲吗？”

布日固德点头：“对，纯属个人恩怨。”

说到这里，布日固德若有所思的盯着小皇帝，抱着臂低沉的问道：“陛下，不会是不舍得了吧？”

祁宸沉着嗓子，嘴角勾起凉薄的弧度，冷冷的看着他：“首领说笑了，朕怎么会不舍得？朕比你更恨他。”

第147章 天意如此

“是吗？”布日固德轻轻道：“毕竟朝夕相处的时间久了，总会生出几分情谊来的。”

祁宸：“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布日固德不解的反问：“什么事？”

“褚旭枫逼宫的那一日，正是父皇仙逝的那一天，朕同样失去了父亲。”祁宸紧紧的攥着茶盏，就在此时，手中的茶盏不知为何碎裂，满手都是伤痕，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布日固德看到祁宸手上的惨状，直觉得可惜，这么好看的手，可千万不能留疤啊！

上前为祁宸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手上的伤，“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在结痂之前手千万不要碰水，不然伤口该感染了。”

祁宸微抿着唇，没想到布日固德会有此举，举起包扎好的手看了一眼，还挺细致的，自如的垂下手，长袖滑过将玉手盖住，

布日固德心内竟觉得可惜，有些不舍的流连在那宽大的长袖上，仿佛这样还能见到那被他温柔包扎过的玉手一般。

布日固德还自顾自的道：“我包扎的手艺还不赖吧。”

祁宸微垂着手，淡淡的道：“也就那样吧。”

似乎方才情绪大动的人不是他一般，悲愤痛恨的那个人也不是他，一切都好像布日固德的一个错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