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102)

祁宸抬了抬手，“罢了，起来吧。朕也没说什么，瞧把你吓的。”

“陛下息怒。”

瞧着郁竹和小东子那副紧张的神情。

祁宸淡然一笑，“朕早有所料，你们不必担心。”

郁竹反问：“陛下既然早知道，那为何不？”

祁宸明白郁竹的未尽之意，“摄政王想做的事情，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达成目的。他就是这样霸道的人，在他看来，朕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他自然想早早的宣告主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防不胜防，朕也懒得去防了。反正他对朕的心思早晚也瞒不住，迟早得露儿，也许这场风波也不算是坏事。毕竟也安静了这么久，这池水也该起些波澜了。”

“陛下圣明。”

祁宸：“对了，你在禁军这些时日，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郁竹仔细想了想，谨慎的道：“属下刚入禁军，起初他们都比较提防，最近倒是放松警惕下来，不过还是有人在盯着属下。暂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吕珲统领也很谨慎，在职也尽忠职守，从不懈怠。也很少去祁王府，倒是今日夜间曾离开过。”

“朕知道了，你也尽快回去吧。”

“属下告退。”郁竹退出寝殿。

“小东子，你说朕该不该改变对摄政王的态度？”

祁宸突如其来的话，弄得小东子就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思虑再三谨慎的道：“陛下心中自有成算，奴才不敢多言。”

“你倒是越来越谨慎了，长进不少，颇有几分当年你干爹的风采。”

小东子：“多谢陛下夸赞。”

祁宸虽然觉得小东子的改变很好，可是到底心内有些寂寥。孤家寡人四个字，真是没有形容错皇帝的处境。祁宸轻叹一口气，心内怅然，皇帝本就是孤独的人，所以他才高高在上统御九州。

小东子听到叹息声，轻声问道：“陛下，为何叹息？可是奴才有说错什么，惹得陛下不快了。奴才愚钝，愿听陛下教诲。”

祁宸看着面前忽明忽亮的烛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你做的很好。朕只是在想你方才的话，你觉得朕与摄政王真如军营所言，那般登对吗？”

小东子看着陛下的玉颜，完全看不出陛下的喜怒。也猜不到陛下这样问的用意，小东子知道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若回答错了，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小东子字斟句酌的道：“陛下既然问了，奴才便斗胆一言，还望陛下恕罪。”

祁宸摆手道：“说吧，朕赦你无罪。”

“既然陛下问奴才，奴才便直言了。奴才愚笨，也没什么本事，帮不上陛下什么忙。但是倒有几分愚见，先不提摄政王对陛下的心意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说现在摄政王手上的势力，确是陛下最需要的。”小东子说到这儿，小心翼翼的瞥着陛下的神情。

祁宸瞥了一眼小东子，若有所思的道：“你可不笨，太过自谦了。听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继续讲讲你的愚见。”

第100章 户部没钱了

“是，陛下不嫌弃奴才多嘴就好。”小东子心里算是踏实多了，起码听陛下的话音，他这次没说错话，陛下也没怎么在意。

小东子心里也有底了许多，渐渐地知道该如何与陛下相处了，继续道：“奴才哪里有什么见解，还不是跟在陛下身边久了，耳濡目染，也多少懂了一些。”

小东子瞧见陛下略微上扬的嘴角，心里更是有了几分把握，知道自己应对的没错。只要跟着陛下的思路走就没错。

“其实陛下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奴才只不过是说出了陛下的想法罢了。”

“朕的打算？小东子现在倒是学会揣摩圣意了。”

“奴才不敢。陛下心里若是真的反感摄政王，恐怕也不会问奴才了。奴才知道陛下心里其实很难，不过不管陛下想做什么，奴才都相信是陛下深思熟虑做的最好的决定。”

祁宸拿起剪子剪了一下蜡烛过长的烛芯，“小东子，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喏。”

祁宸拄着下巴，有些出神的盯着面前微微摇曳的烛火，只有他一个人的大殿空荡荡的，夜色是那样的寂寥漫长。

一闪一闪的烛火，渐渐朦胧了视线，虽然光很微弱，可这温暖的烛光，似乎照亮了心里的黑暗，驱走了心底深处的寒冷孤寂。

祁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站在帝王的立场，还是该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思考去做决定？

其实不管是哪个立场，祁宸心里都清楚的知道，现在的摄政王是他拒绝不了的。

小东子说的是对的，他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之所以要多此一举问小东子，不过是想让别人为他找个合适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