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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长空(23)

温印想了想,“倒也不是,这处院子要住很久,还是要按喜欢的来,我喜欢后面复杂些的式样,所有雕栏的图案我都要过目,不吉利的不要。这些日子你来府中走动勤些,尽量早些定下来,赶在年关前完工。”

“小的明白了,小的明日就带雕栏的样式来给夫人过目。”

温印想了想,“明后两日有事,大后日再来吧。”

明日是出嫁后的第三日,归宁时要在府中歇上一晚,翌日再回离院。

她是没想到韩渠来得这么快,年关前,韩渠都会频繁出入离院,说话的机会很多,不急在这一两日。

韩渠应好。

卢管事去送时,韩渠尽量低头,做出唯唯诺诺怕打量周遭禁军的模样。

温印又特意留在书斋看了一下午的书,等用过了晚饭才回了主苑,不让旁人看出端倪。

回屋时,黎妈迎上前,接过她手中取下的披风。

阖上屋门,黎妈朝温印道,“不说话,也不肯吃东西,在床榻出神坐了一整日,老奴劝不动。”

温印倒是平静,“他昏迷多时醒来,舅舅没了,自己和父亲都被软禁,又在病榻上,怕是需要时间缓缓。”

话是如此,黎妈担忧,“会不会意志消沉下去?”

温印看了看黎妈,温声道,“那也得靠他自己……”

“对了。”温印又问起,“胡师傅有说什么时候来?”

李裕是东宫,意志消沉也消沉不了两日;相比起他会意志消沉,温印更关心他的病情。

说起这处,黎妈不由叹道,“原本说好晌午过后就来的,但被陆家……”

黎妈改口,“被陆国公府上拦了下来,先去了那头……”

黎妈心中原本就对陆江月颇有微词,眼下更是,“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刚回京中时就来过这么一出,黎妈心中窝火。

换作早前,旁人哪敢如此!

温印却不以为然,一面翻开水杯,倒了水喝着,一面淡声道,“不奇怪,从小到大陆江月都是,她听说我要做什么,她就要做什么,什么都要同我比。她早前只是陆尚书的女儿,眼下是陆国公的女儿了,不得趾高气昂些?”

话虽如此,黎妈心中还是不舒服,但夫人都没说什么,她不好开口。

温印放下水杯,“不管她,反正人都醒了,早一日晚一日不打紧,别因小失大,让人看出端倪来。”

黎妈应是。

温印撩起帘栊回了屋中,李裕还坐在原处,目光空望着一处出神。看到是温印出入,不是黎妈,李裕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她晨间咬过他,他心里还有别扭劲儿在。

“我去沐浴了,有事唤我。”温印轻声。

李裕眸间微滞。

很快,耳房内窸窸窣窣的宽衣声和水声传来。李裕怔住,他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尤其是眼下,在离院这样的地方……

温印回了屋中,让他忽然反应过来这一整日过得很快。

快到他才来得及从她口中的只字片语,顺着早前的记忆和局势,推测这次京中变故的细节和当下处境,一眨眼就到了这个时候……

黎妈是她身边的人,来问了几次他要不要用饭,他都摇头。

才知晓京中的事,他没胃口。

而且他要先缕清思路……

耳房中的水声让他转了一整日的思绪,终于有了片刻停下的时间。

耳房中的水中停止时,仿佛这片刻放空的时间也跟着停下,恨意,沮丧,疲惫和窒息,复杂得凑在一处,他再度仰首空望向一处。

离院内外都是禁军,院中都是李坦耳目,他是废太子,早前东宫的人早就没有了。李坦即便不杀他,也不会让他见旁的人,他会被困死在离院,做一辈子的废太子。

他在离院中犹如困兽,只有温印可以倚仗。

虽然不想用倚仗这个词,但似是也只有这个词。

想到她沐浴完要回屋,他心中还有些莫名的别扭劲儿在,但时间一分一毫过去,温印一直没出来……

李裕又等了许久,还没见温印出来,李裕下了床榻。

但他不好出声,就在耳房外等,耳房中还是没有动静,他只能厚着脸皮撩起帘栊,耳房内温印也正好伸手将帘栊撩起来,两人都没料得的四目相视。

李裕:“……”

温印:“……”

李裕见她青丝垂下,斜搭在肩头,还有发梢未尽的水滴顺着……

李裕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应当是在耳房中擦头,所以没动静,他怎么知晓,他又没同旁的女子一处过。

温印莫名看他。

李裕不好意思说起方才的事,温印瞪大了眼睛,“水,我用过了。”

李裕:“……”

他不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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