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月光(123)

纪星祤：“三天都没联系，我还以为你真的已经忘记我了。”

“那不是想让你冷静冷静吗？”陆绵歆伸出食指，在他的嘴角点了两下：“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陆绵歆第一次在纪星祤脸上看到了僵硬的假笑。

纪星祤：“你怎么不高调到在我上台领奖的时候直接把奖杯扔下台冲我怀里呢？”

“那算什么？”陆绵歆笑了笑，眼睛亮闪闪地问他：“纪星祤，我们私奔吧。”

……

本来坐在驾驶室看着眼前场景发懵的石天问晕晕乎乎地下了车。

陆绵歆抢先一步坐进驾驶室：“我来开车。”

在那个梦里，就是她开的车。

纪星祤也并没有和她抢，乖乖地进了副驾驶座。

窗户刚被陆绵歆关紧的那一秒，蜂拥而至的记者和相机几乎是“砰”的一声撞上了玻璃窗，但为时已晚，窗外的一切嘈杂已经被厚厚的玻璃隔绝在窗外，车辆扬长而去。

……

“纪星祤，我之前做过一个梦，和现在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除了现在是在城市霓虹交错的街上，而梦里是在一个海边。”

“那个时候，也有人在后边穷追不舍，就像现在这样。”陆绵歆透过后视镜，淡然地看了眼后面追过来的娱乐记者。

“在梦里我很害怕，最后开着车跌落悬崖。”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我们要活得这么如履薄冰，胆战心惊？如果我们越是躲藏，他们就越是死抓着我们的感情不放，那不如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里，既然他们这么好奇，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就是在谈恋爱啦，又怎样。”

纪星祤：“真的不会后悔？这样一闹，你就被我连累上风口浪尖了，今年本该是你事业一个很顺风的上升期，公司的打算也是稳妥起见，你不该为了我这样冲动的，不值得。”

“不是只为了你。”陆绵歆强调：“也是为了我自己，这件事，我已经思考过太久的时间，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一次妥协和隐藏就要靠无数的妥协和隐藏去扮演，这样下去，我还能做我自己吗？除非……”

陆绵歆哽了一下，道：“除非，我俩分手。”

陆绵歆把车靠边停下，她竟真的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海边，这里寂静无声，只有他和她。

陆绵歆给车门解了锁，沉声道：“纪星祤，我已经冷静了三天了，我明白，这三天也是你给我用来好好思考我们之间关系的时间，如果我想退缩，或者离开，你不会给我任何的压力和牵挂，会装作若无其事地放我离开，你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仅仅是因为……”陆绵歆转过头，注视着他，神色带着消不去的怜惜：“你觉得自己做错事了，世界突然变得灰暗，怕整个世界不再喜欢你，不再接受你，自己假想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你被抛弃了。”

纪星祤似乎依旧过不了心中这个坎，他移开视线，有些瑟缩地看着窗外的海景，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许多人都安慰过我，我想我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那种下坠的感觉，好像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

“是啊，所以，干脆换个方向去理解吧。”陆绵歆打开车门，跳下车脱下高跟鞋跑到海边，夜间的海风灌进衣裙里，还是有些冷，但奇怪的是，和梦里钻心的恐惧寒冷不同，现实里冷得还挺舒服的，或许是已经步入初夏的原因，也或许是陆绵歆此刻真的抛却了一切忧虑。

纪星祤跟在她身后，踩着她的脚印，身上的西装早已被他脱下拿在手里，纪星祤停在陆绵歆的身后，替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双手轻柔地自下而上抚到她的手臂，柔软冰凉的触感，他突然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可以卸下所有的心理压力和面具，从身后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什么也不想。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陆绵歆控制住自己悄悄上扬的嘴角，继续说着：“现在我和你一样了，我也犯了很大的错，要不是手机关机了，现在我们已经被公司的电话轰死了，互联网上应该到处都是我们的新闻了，他们一定觉得我们疯了，罪大恶极？大逆不道？要完蛋了？”

“但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们是自由的。”陆绵歆压下头，轻轻靠在纪星祤的头上：“纪星祤，实话实说，我们做了这么极端的行为，是不是反倒让你轻松不少？至少我是这样。”

“又怎么样呢？最叛逆的事都做过了，最糟糕的感觉都已经体验过了，等今晚过去，天就会亮了。”

“纪星祤，你不会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我也不会，即使我们都做了糟糕的事，都不完美。”

一个冰凉的吻突然落到陆绵歆的后颈处，酥麻清浅，陆绵歆几乎是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