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碎铁衣(61)+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他紧握五指,喝道:“梁远青!”

梁远青疾步上前,道:“臣在。”

“朕给你半天时间,寅王的马吃过什么,用过什么,由谁人看管,朕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臣领旨。”梁远青行完礼后,便领着人匆匆走了。

颜凌永还沉在方才那场惊险中没有回神,一个抬首便对上了刘昭禹带着厉色的目光。

“来人,将颜凌永暂押刑狱司,其余涉事人等一律收押严审!”

说完,刘昭禹拂袖迈步离去,颜有迁看着颜凌永被人押着拖走,顾不上体面,忙追上前喊着:“陛下!”

刘昭禹抬手让人拦住了颜有迁,头也不回地扬袍而去,不留一点情面。

——

对刘昭禹而言,什么是最触不得的禁忌,众人都再清楚不过。

所以在御医从房中退出之前,刘昭禹身侧无人敢出声,便个个都浸在沉默中,等着稍微能让人缓缓心的消息。

手边的茶水早已凉透,刘昭禹一动不动地坐到了日落。

所幸当时陆天睿及时控住了马,所以刘昭弼只是落了个肩膀脱臼。

待御医诊治完后,刘昭禹轻声步入房门,走到卧榻边细瞧着用药后才入睡的刘昭弼。

他看着白日里还康健的那人此时正含着痛意昏沉入梦,心头倏地又再次漫上了对马的恐惧。

卞吾江边的马蹄声遥遥传来,似一场久久难褪的噩梦缠了他好些年,今日那噩梦清晰地重现在眼前,就是要他记住发生过的一切。

就是要他永远都忘不了,当年溺入江水尸骨无存的那个人本该是他。

——

暮色已沉,刘昭禹回宫后便到迎晨殿中候着消息,众臣不敢退离,便也一同候在了殿中。

梁远青踏着殿外的夜色而来,进殿后便直直地走到御前,跪下道:“启禀陛下,臣彻查了司马监,经指证,查出颜公子今日曾到司马监中,买通一名军卒将寅王马匹的牌子撤换成了自己的,而后臣又在受惊马匹的石槽中验出了蓖麻叶。”

刘昭禹脸色发沉:“今日饲马的是何人?”

梁远青说:“司马监饲马向来都是由牧马军负责,每匹马均配两名牧马军,经几番查验后才敢将饲料放入石槽,今日是马球赛,饲料检验更为严苛,监事亲自监督牧马军放饲料的过程,应当不是此处出的问题。”

刘昭禹拍案怒道:“你是想告诉朕,蓖麻叶混进饲料是巧合吗?!”

梁远青震了一震,忙道:“臣不敢,放饲料的过程没有问题,但期间马棚陆续有人出入,应当是有人在那时趁机将蓖麻叶加到了饲料中。”

刘昭禹阖眸问道:“都有谁?”

“寅王曾来过,”梁远青说,“还有,颜公子也来过。”

袁牧城微微蹙起了眉,他相信颜凌永是想在今日做些什么,但绝对不会是通过马匹失控让刘昭弼输掉比赛。要获取这些人证物证太容易,马匹一旦出了问题,必定引起轩然大波,他若是掺手做了这些事,怎么让自己置身事外。

可如果是刘昭弼做的,今日若没有陆天睿,他又有什么把握能从马蹄下逃生。

此事定然还有另一个人从中作梗,只不过,那人是用了什么幌子才能把自己藏得这么深,他还不得而知。

刘昭禹冷静了一会儿,扶额道:“你带朕的口谕到刑部,除了严刑逼供外,无论他们用什么法子,朕要看到颜凌永的供词。今日不早了,众卿退了吧。”

众人行礼退下,袁牧城亦跟着人群退了,才转身时,刘昭禹忽然叫住了他。

“骁安,你陪朕说说话。”

然而还未等袁牧城开口言语,太后便拖着锦袍进了门。

刘昭禹见了太后,便猜出今日颜有迁定是已经去过了西宫,便对着袁牧城说道:“罢了,今日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见袁牧城退下后,太后缓步上前道:“禹儿,今日马场一事……”

“母后,朕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刘昭禹打断了她。

闻言,太后走上前替刘昭禹理着衣袍,放轻了语气,道:“凌永是你表弟,多绕几圈也能与寅王有些亲缘关系,他怎会有心害人呢?你这么做,太绝情了些。”

“他若无心,又怎会揽罪上身?”刘昭禹撇开了眼,说,“朕已没了二哥和九弟,不想身旁再少一人。”

太后停了动作,语气发冷:“那凌永便不是你的兄弟了吗?”

“今日就算他无意害了阿弼,但也脱不开干系,”刘昭禹说,“朕只是将他收进了刑狱司,待案件查明后,自会还他清白。”

牡丹嵌着金丝,缀在衣袍上熠熠生辉,那花分明红得娇艳,却随着颜太后忽然肃起的脸色黯然了一些。

上一篇:大懒瘫 下一篇: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