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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300)+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怎么会呢。”

声响陷进雨中,钟鼎山的视线也陷进了雨中。他在那处看到了易沁尘,又看到了……顾南行。站立在雨中的身影清晰又朦胧,他往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终在痛感中搓起脸,把泪都抹花了。

再抬首时,顾南行已经走近了,就蹲在他身前。钟鼎山收力拍打着那张脸庞,在情不自已时,终是揽臂把他按入了怀里。

——

待议事结束后,已近申末,温尧跨出宫门才见温开森在此候到了这时。父子二人久久不曾亲近过的身躯,因而挤在了一把伞下。

落雨时天阴得快,两人迈上甬道于宫墙中漫步,温尧也是这时才惊觉温开森已高出自己半个头,可他分明还把那人当做个长不大的少年,就连见到前路上的水凼都忍不住开口提醒一二。

“多年不曾带你在此走过,想着不过是些高墙金殿,不比你自己寻到的佳景奇观有趣。”温尧和他并肩走着,借着侧望宫墙的由头,特意把他脸上的淤青都看了一遍。

“方才为何不随太尉一起走到殿中?”温尧又问。

温开森举着伞,却再没平日的玩心,只垂眸道:“没有缘由。”

温尧说:“后宫难入,这一错过,许是余生都不能再见了。”

心头猛跳,温开森久未应话,只在怔然后,问道:“陛下退位后,她和腹中胎儿……会如何?”

“新帝继位后,他们再与世无争,也将被困囿在深宫之中,再往后的事,如今难说,但他们的日子却不会比从前更好过了。”

雨被风吹斜,温开森将伞柄握得紧了些:“我若想入仕途,爹会阻我吗?”

温尧忽而停步看他:“为谁?”

温开森说:“有爹多年的庇护,开森一直都过得自在,沾不到风雨也未曾受过苦痛,可经此一遭,风雨迎面,我终是觉出自己心余力绌。温府的重担若只由爹一人承担,开森愧为人子,只能隔着宫墙眼看心属之人无依无靠,开森言与心违,我愿入仕途的缘由,仅此而已。”

他要成为温府的墙,也想凭自己的权势尽量护住宋韫,即使他们之间永隔宫墙,即使他藐兹一身。

温尧看着他笑了。

“开森啊,”温尧抬臂扶住那人撑伞的手,在那手背处轻拍了两下,“你长大了,爹虽欣慰,但也自责。”

他转头看向前路那深远的层层门墙,叹道:“爹在这宫门中来来回回,终还是把你揽入墙中困守此处,可爹原先只想让你随心自在。如今你做了这个决定,爹不拦你,但你要知道,这宫廷走远了依旧是同个模样,风不止,雨也落不停,你还想继续走下去吗?”

温开森颔首:“无悔。”

温尧带他往前路走去:“那便走吧。”

——

翌日,风雨停了,袁牧城亲自将钟鼎山请进宫中看诊。习惯了不拘小节,钟鼎山觉得这桂殿兰宫索然寡味,配好药方后,便先乘车回了靖平王府,袁牧城目送那马车远去,特意又返回去寻了刘昭烨一趟。

国不可无君,新君继位之事虽还在筹备,但刘昭禹尚在病中,刘昭烨便也开始接手理政,袁牧城没在其中逗留太久,出殿后便接过佩刀走向了宫门。

远山尚且隐在一片雾光中,俱是静色,再近些便有马车停立在宫门外,袁牧城已进了门洞,那车帘恰好也经风掀动了几下,他最先看到那挑帘的手,便心领神会地迎了过去。

借窗遥看那熟悉身影奔来,江时卿将帘撩高,提摆低头钻出,才露出半身,便先被人搂住了腰,直直抱往车下。

袁牧城今日只着官服,积了一身凉气,待江时卿落地后,他便稍稍扯开那人的大氅,把自己先裹了进去。

“先生回府上了?”袁牧城问他。

“回了。”江时卿两手拉起衣边,围向他身后,用裹了一路的温热去暖他。

袁牧城顺势环抱住他,笑问:“那小公子接的是谁?”

宫门处的守卫肃立两排,江时卿往他身后看去一眼,便也敛着情意,只轻轻用手挠动着他的腰带,用近乎耳语的声量同他轻声说道:“接我那位还不算过门的夫君。”

袁牧城亦同他低语:“赶巧了,在下同名同姓,不会正是小公子要寻的那位吧?”

“我验验。”江时卿抬臂拉起氅衣,将两人笼在其中,只在搂住袁牧城后脑时踮脚凑上前,轻吻了一下。

短暂的甜蜜后,唇又躲开,袁牧城掐正他的脸,追着堵住那呼吸。几番缠动下,他们把对方吻热了,连同裹在其中的衣衫也热了,待那罩着的大氅落下时,江时卿面上泛了些红,有些还是被揉出的。

袁牧城再又轻抚上那点红色,说:“今日我征得陛下和新帝的同意,想带你去见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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