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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231)+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刘昭禹问:“你带兵搜人,可有证据?”

宋秉咬着牙关,低声道:“尚未寻到。”

“好一个尚未寻到,”刘昭禹冷哼一声,“朕问你,今日在碑前祭的是谁!卫旭王和清晖军遭叛臣陷害,为守柠州战亡,至死效忠,羡风身为卫旭王之子,何时轮到兵部一句口说无凭的怀疑就被欺压至此,你是不把卫旭王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宋秉伏地:“陛下息怒。”

“西境战事未平,宫中屡发事端,兵部放着本职不做,竟有闲心管到都督府和刑部的事务上,亲卫军平日就是这么守着阇城的吗?!”

刘昭禹愤然甩袖,以梁远青为首,在场亲卫随之跪地谢罪。

“朕给亲卫军一日时间从江宅外撤兵,此外,参与此事的所有人,自行到吏部领二十板子,再罚俸一月!”

梁远青暗中往江时卿那处看了一眼,开口道:“陛下恕罪,亲卫军听令行事,是微臣御下无能,愿替亲卫军领罚,即日起臣定当严管兵部。”

不待宋秉有机会见缝插针,江时卿随即接道:“陛下,亲卫军的初衷也是为朝廷做事,若因此事挫伤军心,草民无以塞责。”

刘昭禹踱了几步,应道:“好,那朕就念在梁尚书和羡风的求情,许亲卫军的罚罪减半,此外梁尚书替亲卫军领十个板子,外加半月的罚俸。”

“谢陛下。”梁远青俯首叩谢,却低头在隐蔽处渐渐露出了笑脸。

——

江时卿被送回江宅时,整个人都脱了力,最终还是被絮果扛着手臂才勉强躺上了榻。

钟鼎山脸色难看,从上药到包扎都不曾对江时卿说过一句话。见他闷头不语,江时卿攒了些气力,才哑声唤道:“先生?”

“十天半个月就要这么折腾一回,你是在作践谁呢?”

钟鼎山责怪地乜了他一眼,才起身自窗台拎来那花盆,拖了条凳子到榻侧,就把那盆底往上一扣,冷声道:“怎么回事,你自己说。”

今日钟鼎山在宅中闲得慌,把院里的花草都打理了一番,这才忽然记起江时卿屋里这盆怎么也养不活的花,便进屋看了几眼。

就是这么一看,他终于发觉出不对劲,便伸指挑起些湿土搓了搓,却搓出了一股子药味,惹得他心头起火。

江时卿理亏心虚,没有答话,钟鼎山瞧他哑口无言,越想越气,怒道:“你这身子越养越虚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才算明白了,你说,我给你配的药都喂哪儿去了?我道这花盆冒不出芽还日日摆在屋里作甚,你江淮川是土做的还是土养的啊,汤药是得天天浇到土里才能进你的嘴是吗?!”

经暗杀一事,梁远青和卓为等中立的大臣已渐渐倾向温尧和高荔,一批独属刘氏的势力正在悄然建立。

江时卿要这病身就是为了今日能一举击散宋秉所得的亲卫军军心,好让梁远青能借机拉拢亲卫军,坐稳兵部尚书的位置,如此一来,颜氏失去掌控亲卫军的兵权,也就意味着他离袁牧城又近了一步。

他本打算过了今日便好好养回身子,偷偷倒药的事便也当作从未发生过,谁知还是被钟鼎山撞破了。

“先生……”江时卿又叫,钟鼎山却气得双手叉腰,背过身不再看他。

“甭叫,我管不了你了,反正我看你也没心思求生,就这么副身子还可劲儿地折腾,你不嫌命短,也别管我这个老不死的好了,把我气得短寿了还多个陪葬的,值得很啊!”

身后一阵窸窣,钟鼎山忍着没回头,没一会儿便听江时卿又说:“让先生费心,是淮川的错,您要如何责罚都行,别因这事赌气伤身。”

“你还知道伤身——”钟鼎山猛然回头,却见床榻已空,江时卿正直身跪在他身后,他心念江时卿的伤病,只得收了怒气,赶忙把人拉起身,“啧,起来。”

见面前那张白得没有血色的面容,钟鼎山无奈地叹出气,端来桌上的药碗递了过去:“喝了。”

江时卿接过碗便递到嘴边,将那苦药一次性灌下了喉。

见他被苦得皱起的眉头,钟鼎山将絮果备的蜜饯挪远了,说:“就这么苦,而且往后每日我都盯着你喝,半点祛苦的东西都不准再含,非得让你长点记性不可。”

见钟鼎山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江时卿咽下最后一点苦味,自碗沿处偷望了他一眼,眸中微微生出点笑意。

“偷笑什么?”钟鼎山接了空碗,嘟囔着,“给你惯的,皮都不知厚了几层。”

江时卿说:“我替您剥核桃谢罪。”

钟鼎山气笑着指了下那只缠满纱布的手,说:“你这手能剥什么?赶紧闭眼睡个大觉,要是再出岔子,我真把核桃扛来让你剥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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