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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19)+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袁牧城看着他,一言不发地点了头,赖昌似乎在等他开口,却迟迟没有等到,于是便问:“你不问我是谁?”

袁牧城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饭菜的香味不协调地飘散在阴晦的环境中,难得让人感受到滞着的空气在流动,两人相对而坐,看着对方同时笑了起来。

赖昌先停了笑,说:“有人已经替你谈好条件了,但具体要我怎么帮,就问你了。”

“那个人是谁?”袁牧城问。

赖昌又举起水壶喝了一口,说:“你问了,难道我就会说吗,我只做已经谈拢的事,其余的不管。”

袁牧城的目光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把水喝了个够,才问:“你不怕事成之后我就杀了你吗?”

赖昌爽利地扔了空壶,说:“我进了这牢门就没想过要活着出去,死又何妨?”

袁牧城追问:“你又怎么敢肯定我会信你?”

“那人和我说,”赖昌倾着身,靠近了一些,说,“你别无选择,不信也得信。”

“这样啊。”袁牧城微微眯起了眼,语气听着喜悦又满是不悦。

“你说的那个人,果真是让人心神不宁啊。”

——

只在荟梅院里多养了两日,江时卿便回了江宅,姜瑜和钟鼎山也随着一道回了。

恰巧赶上入冬,被屋外冷风冻着,江时卿进门后脸上都没了血色,絮果赶忙生了火盆烤着,季冬则去了厨房备菜。

“先生们当真不走了?”江时卿端着杯热茶暖手,坐在屋里问道。

“不走了,”姜瑜替他拢了氅衣,说,“说什么也该等这年过了再走。”

“老人家不赶咯,往后得多照看着你一些,免得哪日不靠谱的顾小子又犯浑,”钟鼎山说着还不忘带上絮果,“对了,小絮果也得趁这些时日再多练练。”

记起钟鼎山训人时的模样,絮果蔫了气,拿着手中的铁钳慢悠悠地挑着炭,回道:“是了,絮果记着呢。”

另一旁,顾南行小声说:“先生您有气怎么净往我身上撒?”

钟鼎山一听,来了气:“小兔崽子还知道唤我先生啊,礼数还没忘脾气倒不小,怎么说几句就急眼呢?”

顾南行笑道:“若说这脾气可以当火药,我的能用来炸屋,您的指不定连这阇城都能炸了。”

钟鼎山边说便抡起袖子:“论武,你好歹也叫了我几年的师父,怎的皮痒了,又念师父的敲打了?”

顾南行忙将手边的热茶递上:“哎哎哎,林梦先生您老喝茶,喝热茶!”

姜瑜摇了摇头,笑道:“你俩吵了这么些年,还没争出个输赢啊,絮果还小可别把孩子带坏了。”

钟鼎山说:“小絮果跟着淮川我放心,可小季冬是个姑娘,天天跟着顾小子我才担忧。”

“先生这话可不对啊,季冬跟着我有什么不好?”顾南行不服道。

钟鼎山哼笑一声,说:“你说你像个人吗,生了张嘴又不会好好说话,碰上酒就跟饿鬼钻进饭桶里似的。”

顾南行坏着心眼地偷瞄了一眼钟鼎山,说:“这不是林梦先生教的好吗。”

说完,他头也回不地钻出了屋子。

“你!”钟鼎山拍案而起,追了出去。

姜瑜望着那两人,无奈地笑了笑,回过头对江时卿说:“淮川,这段日子你便好好养着吧,我们照看着呢。”

江时卿垂眸望着杯中升起的氤氲热气,低语道:“还有件事,得先做完才行。”

——

入冬之后,每日都有好几辆炭车赶着晨钟进城,每一辆的木轮上都落了一层压过地面时碾来的薄霜,留下的却是两道炭黑的车辙印。布庄也是日日人来客往,普通百姓都想趁着价位没被抬高前多囤备些衣物。

街市人群熙攘,较起之前更是繁盛,茶楼酒肆亦是热闹,翾飞将军护驾之事被当作佳话渐渐传遍了整个阇城,有关于谁是幕后主使的猜测也引得众人热议,其中传得最厉害的说法便是寅王。

然而,街头巷尾当作话谈的传言为百姓的平乏日子添了趣,却也引得益忠侯府陷入焦灼。

“兵部那头怎么说?”冯若平在屋内踱着步,问。

刑部尚书崔承在一旁回道:“梁远青推了几个亲卫出来,把自己择干净了,不过此举也损了亲卫军的心,他这个兵部尚书的位置日后是坐不踏实了。”

冯若平又问:“狱里头那个赖昌呢?”

崔承答:“还是没招。”

冯若平冷笑了一声:“他倒是聪明,知道这时嘴硬才能保命。没招也好,这次脏水是泼定了寅王,他若是把沙蛇招出来,定会查到户部头上,到时候顺着户部查过来,麻烦就大了。”

“此人还是留不得。”坐在屏风后的徐玢捏着盖子轻划杯沿,拨开浮着的茶叶后才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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