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碎铁衣(15)+番外

作者: 不道不道寒 阅读记录

袁牧城放下卷宗,说:“带路。”

那人被拷着押在狱中,一身亲卫服都没褪,可见昨夜被领进这狱中之后拷问就没消停过。那人唇色发白,面上挂着的血迹夹着冷汗往下淌着,却仍垂着头一语不发,在一旁的审正司掌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陆天睿和袁牧城没进门,就隔着牢门望着。

袁牧城问:“从醒来为止,都没有寻死吗?”

“没有,”陆天睿道,“想来也是奇怪。”

确实奇怪,被派出的刺客十有八九都是死士,可此人昨日出手最慢,被捕后又不寻死,他在等什么?

袁牧城越想越觉得不安,又问:“那几名刺客的户籍托户部查过了吗?”

陆天睿点头,沉声道:“查过了,里头的那个叫赖昌,其余的人也都有名有姓,籍册上寻不出端倪。”

那才不对。豢养死士需要足够的财力,可若被查到私养死士便是死罪,因此死士通常也不会有正当身份,可既然籍册能查到这些刺客身份,也应当能寻到些异样,除非这批死士是自行聚集在一起的,又或者是籍册出了问题。

袁牧城正想着,里头一盆冷水倾向赖昌,冲得他脑袋失了力,猛地倒向一边,审正司掌事仍觉得不够,命人再去取一盆。

牢门开了又关,袁牧城看到那双含着狠的眼眸于浸了水的发间抬起,透过牢门直视向自己,两人就这么对望着,牢狱中又阴冷了几分。

——

江时卿今日去了悦茶楼,给絮果挑了些小食后,便对着小二问了声:“近来孟掌柜生意可好?”

小二意会:“掌柜的生意还是要靠各位爷的照拂,小的这就给您上菜。”说着他便点头下了楼。

没过多久孟夏端着茶水上了隔间,絮果见人进门,便抓起糕点去了门外守着。房门才闭,孟夏便恭敬地叫道:“副庄主。”

江时卿转着念珠,示意他坐下后说:“赖昌可还靠得住?”

孟夏回:“师兄弟将他胞弟的绝笔从萦州带回,前日已转交到他手中,该说的话都说了,要策反他想必只是时间问题。”

江时卿轻捻指中念珠,说:“只怪大渪管束死士的方法太不仁义,以照顾为由扣押亲友,又把人都放在八年前从大黎夺去的萦州里,这肉盾寻得有价值,却也不够坚固啊。”

孟夏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这些死士大多在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在为着什么人卖命,大渪向来蔑视仁义,口上说着好生照顾,实则把人押着就任其自生自灭,萦州,萦州可是被他们灌了多少人血……”

江时卿面上不喜不怒,可手中却在使力,掌间被紧攥的持珠压出一道印,回血后泛着红。

半晌后,他忽然笑了起来:“萦州……”

江时卿笑容邪诡,转瞬又冷了脸,留下满是瘆人的寒凉,他沉声道:“可不都是血吗。”

——

出悦茶楼时,天色已暗,将入宵禁,街上的行人零零落落,江时卿拉紧了外衫,转入巷中,却差点撞上抱着臂守在转角处的袁牧城。

江时卿视而不见,越过他便要走,却被袁牧城抬臂拦下。

“才一日未见,江兄便甩脸不认人了。”

袁牧城侧目看了一眼何啸,何啸一个转身便掏走了絮果身上的钱袋,穿入了街巷。

絮果急了,骂着人就追了上去:“堂堂副将非要当死穷鬼,还敢抢小爷的钱袋!主子,我去抢回来!”

江时卿抬了眼笑道:“将军的待友之道果真是与众不同。”

才说完,袁牧城一个劈手落下,江时卿侧身躲避,袁牧城正好落在他腰身处的手却屈指呈出爪形攻来。江时卿借势用手搭住了袁牧城的臂,脚下使力跃起,一个翻身落到了他的身后。

方才站住,眼前又是一掌,江时卿抬臂格挡,袁牧城却趁机绕到了他身后,左手顺着腰往前摸,而后把他的右手手臂擒住往腰间按。江时卿被牢牢地锁在怀中,脚却往后一勾,沉着肩便把人往身前摔,可那人力道太重又箍得太紧,摔下时连着他一同带到地面,翻滚几圈后,他被袁牧城压在身下,双手也被锁住。

只刹那间,江时卿又抬脚,袁牧城一避,他便顺势往旁旋身,利落站起。袁牧城半蹲在地面,意犹未尽。

“将军打痛快了?”江时卿拂着衣袖,说。

“若不是有话要问,还能更痛快,”袁牧城笑了笑,而后站起说,“刺杀一事,你为什么告诉我?”

江时卿也笑:“知恩图报。”

袁牧城朝他走去:“把自己捧得这么高,不怕摔死吗?”

江时卿也不退,就立在原地看着他,说:“仰仗将军权势,若是朝中有人,我也好做官,不是吗。”

上一篇:大懒瘫 下一篇: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