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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进度倒退中(80)

纪茵:“但我们要约法三章!”

徐嘉树:“嗯。”

纪茵:“首先,你以后不能骗我。”

徐嘉树:“好。”

纪茵:“以后去哪里,都得给我发定位。”

徐嘉树:“好。”

纪茵:“不能杀人也不能害人!”

徐嘉树:“……好。”

纪茵:“你迟疑了。”

徐嘉树:“好。”

纪茵:“还要听我的话!”

徐嘉树:“好吧。”

纪茵:“吧?”

徐嘉树:“好。”

纪茵:“我丑话说前面啊。”

她哭肿的眼睛含泪,“你要再阳奉阴违,我打爆你的电话,还要送你进局子!……呜呜呜……我说真的……嘤嘤嘤……”

徐嘉树:“……好吧好吧。”

*

我还能变好?他望着手中的药瓶,将药倒进手心,合着其他的胶囊吞下,喝了一口水。

接着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等待着睡意袭来。

——嗡

嗡嗡的耳鸣声唤醒了他的神智,徐嘉树再次感到了天旋地转,药物副作用带来的耳鸣,他早就习以为常。

他用力的眨了下眼,看向天花板,再准备眨第二下的时候,眼前黑了下来。

“……鬼上身。”

“……土匪投胎。”

“……做法……叫人……”

徐嘉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又感觉脑内混沌,隐约的只能看清眼前有人影晃动,紧接着三根冒着火星的细香戳到他面前,灰色的烟雾从他鼻尖绕过。

他低下头,发现身体被绑在椅子上,手脚全都缩小了一圈,手背上面发紫,能看到红褐色的斑块。

哦,想起来了。

是在做梦,因为梦里的人,都没有脸。

他很小的时候,好像是还没离开村子的时候,时不时就是这样,被绑在椅子上面,看来来往往的人烧香磕头,或者是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跳来跳去。

直到后来有了确切的记忆,能够深入思考的时候。

徐嘉树也曾经思考过自己是不是鬼上身?或者就像村里人说得那样,土匪投胎,东西没忘干净,以至于变了人……也是那个德性。

“看到杀牛杀猪也不怕,就在哪里笑。”

“从小就爱哭,但是抓只鸡,当面把脑袋一剁,就笑了,奇了怪。”

“鬼上身?咋办啊?”

“鬼上身好治,要打出来,来我这买几张符,烧了泡水里,再用柳条沾湿喽,抽他,多抽几次,自然就出来喽。”

这么看起来,还挺惨。

他将自己的思想悬空,迷迷糊糊的……虽然在做梦,却像是以第三视角看了场电影。

到这里,徐嘉树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精神问题严重到出现幻觉,但是幻觉会在脑子里重现过去的经历吗?

大脑真的是一个奇妙的器官。

后来,他做了什么呢?徐嘉树开始回想。

说实话,他对亲生父母没有太大的感觉,准确来说,他对所有的人……东西,都没有感觉。

只是后来什么驱鬼的神人请多了,被抽被打还是挺痛的,算是挺大的一个麻烦。

徐嘉树产生了处理麻烦的想法。

麻烦一个接着一个,只有去掉源头,才不会继续产生麻烦。

麻烦的源头是什么?

他思考了一阵,从记忆往外扒拉,时间过去的太久,隐约只记得那段时间,他跟在这具身体父亲的后面,第一次发现人的行动轨迹是有规律可循的。

他身体的父亲爱喝酒,偶尔晚上会和朋友喝得很晚,会去小卖部买酒,会路过门口的湖,那片湖里曾经淹死过不少小孩子……

然后他赶牛时会围绕那片湖,开始计算从小卖部走到家里需要的时间,再后来……遇见了一名记者。

原来还有其他处理麻烦的办法。

奇怪的是,梦里的东西都是雾蒙蒙的,唯独记者身上的照相机外形清晰,就像是刻意抹去的雾化效果,在这个第三视角的电影里,被着重点了出来。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忽然出现了好多人,脸还是模糊不清,穿着统一制式的衣服。

“老子不管什么妇联,什么派出所!老子的儿子要打要骂怎么了?”

“我伢是病了,怎么就是虐待了?”

“科学是啥子?冒听过。”

“小朋友,吃不吃糖?”

他感觉到意识下沉,猛得从第三视角拉回第一视角,他被塞进小小的躯壳里,望着坐在他面前的女人。

脸还是模糊的,只有一张嘴是清晰的。

“你爸爸妈妈对你好吗?”

“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给你擦药好不好?”

“除了你爸爸妈妈,还有哪些人欺负你呀?”

“别怕,我是警察……警察是会来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