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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宝玉奋斗记(128)

回来与贾珠商议,开个碰头会一分析,贾宝玉说:“圣人、太子跟前说了好几回了,二位竟不问贾雨村之事。”难贾雨村疯了?

疯子能混到大司马?

贾珠道:“看他先时弹的人,许是圣意,你我万不可生事。”误了皇帝的事,叫皇帝记恨上了可不好,搞不好就叫他顺手办了顺带给贾妃来点家庭暴力什么的。

贾宝玉道:“他可不只是为了圣上出头呢,这里头秦璃可是天子门生,一清二白的身家,入京才多久?又有,原来他与沙靖一个左冯翊一个右扶风,较了多少年的劲?这回把人给参上了!这两个可都是圣上亲选的人,他也给参了。似这等他夹的私货怕也有不少,最后定是没事的,却捎带上咱们一起结了仇,此时不剖白了,日后成了死结就坏了。”贾珠深以为然。贾宝玉道:“咱们平日不与他相交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大老爷、老爷、珍大哥三个,他们与贾雨村好,大老爷、珍大哥又是不问正事的,还未必知道贾雨村做了什么呢。”议下了先劝贾政。同时写信问王子腾,此薛蟠之事如何解释?

贾政还说:“雨村是知道分寸的,所弹之事也不是没有,似这等人家办下这些事来也是寻常。像咱们家这样守本份的人家又有几个?”贾宝玉冷笑着对贾政道:“老爷还为他叫好呢?叫他卖了都不知道! ”不单是贾政,连一道过来劝贾政的贾珠都吃了一惊,贾宝玉什么时候胆子这样大了?贾珠道:“你有话就说,这么阴声怪气的做什么?”贾政也道:“你知道什么?”贾宝玉正色道:“以势压人、巧取豪夺、逼死人命、循私枉法,咱们家的事儿还少么?他先前起复是老爷上本保的,结果一上任就保了薛大哥哥的人命官司,去年又为大老爷看上别人的东西把人诬陷下狱弄得生死未卜,他是跟咱们家绑在一块儿了,咱们事发了,查出去他也得倒霉,这才忍下的。老爷难道忘了这些前事不成?这还是我们听到的,没听过的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贾政又惊又怒:“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大老爷什么时候跟他弄出扇子的事的?你也知道?”黄着脸问贾珠。贾珠先点头,又问贾宝玉:“他做下的恶事我是知道的,只是他素日钻营,遭他弹劾的人里未必没有与他一道犯恶的,怎地不怕受牵连了?”贾宝玉道:“这我就不全清楚了,他刚起复的时候,并无靠山,要么保下薛大哥哥,要么等着舅舅或是咱们家不待见他,说难听些也是被咱们几家逼上梁山的。后来渐渐圆滑了,哪有这等非选不可的情境,就是夺人扇子,也寻了个拖欠官银的由头,拿家产抵官银,依律也是正当。你看他以后可有再装神弄鬼了?显见当时是叫逼的,心里不定怎么恨呢还。”贾珠沉默不语,贾政犹自不信,薛蟠的事,贾雨村还给他写过信呢,他当时只见信中写着令甥之事已完,并不知道过程,问贾宝玉:“什么装神弄鬼?”贾宝玉道:“卷宗中写的呢。”一一说来。贾政道:“荒唐!卷宗中怎会记这等事?”贾宝玉一愣,他不知道贾雨村为人不好,当时他是新官上任,同知却是老油条,以为知府缺了自己能高升不料贾雨村空降了来,同知冷眼看着,悄悄在卷宗里添了两笔。要知道探春刚刚管束下人严了些,就有人挑了赵姨娘来闹事,这还是主奴之间,何况于同僚?

这时单兴来禀:“李老爷差人带书信来给大爷,说是有要紧事。”

李守中受女婿之托,本来还只是随意查访一下,想着事情过去这么些年了,也没什么大碍,虽然叹一下女婿的表弟不着调,也不怎么上心。及至年后看了邸报,发现事态渐渐严重,这才把这件事当成个事正来办。

当年的门子被贾雨村寻了个不是远远地发配了,这门子也不是傻子,被发配的时候不明白发配了也该明白了,到了地头,那时贾雨村权势还不很大,门子寻个机会溜了,四处躲了些年,近年见贾雨村不再提起自己,人又从南方到了京城做官,一咬牙又回了南边。李守中仔细寻访的时候只查到他原是和尚发配后逃了,想想或许会故土难离,又往南边去寻,假托原庙中方丈是自己旧识悬赏要找故友,门子伸头探脑,决定不出头,最后被邻人说,你不是葫芦庙里的?嚷开了才让李守中发现了他。

门子兜来绕去,发现李守中真不是要收拾他的,躲藏几年的新仇旧恨都勾了起来——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大司马的老底儿啊,大司马不完蛋,他一辈子都要提心吊胆。贾雨村动动念头的事儿,他指不定就跟只蚂蚁似的要完蛋。如果不是帮着贾雨村灭口,还这么详细地问多少年前的旧事,那就是有仇了?!至于李、贾两家的姻亲关系,门子知道贾雨村昔日情况,并不是荣府枝属,心道李守中要治贾雨村也没什么不应该。门子大喜,当下卯足了劲儿,真是问什么说什么。又说:“甄老爷的娘子如今还在老家孤苦活着呢,贾雨村的诰命夫人原是她的丫鬟,把甄夫人请来,娘见了闺女,主子见了原来的奴才,一切自明了。小的再没一字虚言的。”李守中大怒,这也算读书人?详详细细写了封长信,命心腹家人把门子一道送给了贾珠,封氏欲寻亲女,因年迈路上行走不便,慢慢赶来。

门子见了贾珠还怕得要死,又担心贾珠把他送给贾雨村灭口,李守中的家人却是知道的:“我们大姑爷最是个方正的人,现今做着御史。”门子听到‘御史’二字就先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贾珠道:“小人原是个沙弥,庙里走水无处容身才做了小吏,见拐子拐的是故人之女倒提醒贾老爷的……”总之,错都是贾雨村的、他只是个可怜的被上司挤兑的炮灰。

贾珠叫把门子悄悄勾来养活,且不要声张,门子感激不尽。又给御史大人出主意:“香菱的亲娘还在路上呢,快到了。”贾政与贾宝玉于屏风后闪了出来,贾政脸已经青了。

雪中送炭的‘伯乐’家的闺女他都能眼着着为奴为婢做小老婆玩物,咱们家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他又会感激咱们了?门子只是见过他贫寒就要被发配,咱们家谁没见过他像条狗似的上门巴结,这冤仇简直大如天了!

贾政瘫在椅中一挥手:“这事我不管了。慢着,蟠儿的事,你们还要仔细,或可与你们舅舅商议。大老爷与你们珍大哥哥那里……还是我去说罢。”贾宝玉留了个心眼:“老爷要怎么说?如实了说?他们要泄了口风给贾雨村,咱们也要吃干系,不如只说贾雨村弹了咱们许多旧友亲戚……”贾政点头,没顾上骂薛蟠惹祸,先哀自己居然看错了人。

第二天,贾政还是抱着一点希望去约见贾雨村,这回贾雨村可不是巴巴地过来荣府了,贾政上门去,贾雨村似是及时见了。比及听贾政劝他收敛,居然道:“我们为官者,当上报朝廷、下安黎庶,岂可畏难循私?”贾雨村明白,他不能把贾府掀出来,贾府也不能把他掀出来,尤其荣府两个老爷都有事与他相连,便是不客气些,又能怎样?把贾政气个倒仰,拂袖而去!

珠、玉二人还怕他把门子的事说出去让贾雨村警醒了,不料贾政素来迷信读书人,李守中还做过国子祭酒呢,清流得不得了,两边一掂量,信李守中吧。再看贾雨村掩不住的得意之色,表现也与先前上赶着亲热之状大相径庭。贾政也没呆到家,门子的事也不用问了,薛蟠犯的事儿贾政是知道的,单凭这一件就不能说是安黎庶,你安个屁的黎庶啊!

政老一发怒,坏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有人在他面前提到贾雨村他就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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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良已经找上贾宝玉了:“那个贾雨村与你们家是怎么说的?”贾宝玉也急了,他虽与贾珠说人生在世难免没有一二仇人,可也不能结仇满天下呀,也必须有一两个在你掉水里的时候肯捞你的呀!对裘良道:“他与我们家有什么相干?这两月为了这个王八蛋,我们全家都快掉坑里了。”裘良道:“如今连我母亲都与一群太太夫夫一面哭一面骂呢。”贾宝玉道:“知道知道~我父亲已经烦得不爱管他了,等我回去与哥哥商议。”裘良有些怀疑地道:“你快着点儿啊。”

贾宝玉差点要挽袖子了:“你这是疑上我了?像我家这等任着清闲官职的还能指使得动参协理军机参赞朝政的大司马不成?”裘良原是猜着几分是皇帝要动手,故而高坐钓鱼台,见贾雨村参人越参范围越大,这才疑上贾家的,听贾宝玉这么一说,迟疑道:“还真是他自作主张?”从一开始就不是皇上的意思?

贾宝玉冷笑道:“就算是指使着贾雨村弹了人,我家也得不到好处啊,总得熬个二、三十年才能在中枢一争长短,这时候出头结仇无数,不是犯傻么?单看眼下我与我哥哥焦头烂额被拖累的样儿,可像是我们主使的?现说的,我就要整人也不用这等法子!一捅一窝子,我真傻成这样儿了?一个大活人呢?还是个活司马,怎么就不能有自己的主张了?”裘良咬牙狞笑:“活马也叫他变成死马,我只要你一句话。”贾宝玉道: “我可真叫架火上烤了,罢罢罢,随你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