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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86)

作者: 浅浅浅可 阅读记录

姜如倾则带着孟仁来到了户部的地务司,到达时,已是半晌。

她与那署外侍役说明来意,就听那人懒懒说道:“你来得真不凑巧,那闲地昨日刚被征用了,回吧。”

姜如倾大惊:“敢问官人,是被何人征用?没有盘桓的余地了么?”

那侍役不耐道:“我们就是看户部大门的,哪还知道这么多?”

孟仁见他语气不善,刚想上前辩驳几句,被姜如倾拦下。她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荷包,塞给侍役:“舟某初来乍到经商,对魏地不懂甚多,还请官人指点一二。”

荷包鼓得很,侍役脸色很快变好,掂着荷包道:“公子还算懂事,我们也是昨日得令,得尽快将那地的外租贴书撤下,说有大人要征用。不过正式文书还没下,所以小的还真不知道是被哪家大人征调了,但能这样说用就用的,应是来头不小。”

姜如倾的心凉了一半,“那官人,敢问这地务司的掌执是哪位大人?”

如果在文书张贴前,能和掌执人见上面,说上话,阐述这块地的用途,没准还有回旋的余地……

侍役将荷包装入衣袍里,低语道:“户部侍郎——白束。”

姜如倾蹙了蹙眉,这名字听着耳熟。

侍役见她在思索,在一旁小声提醒:“小侯爷。”

是了,靖安侯府家的公子,白涟的同胞哥哥白束。

但前世姜如倾并未见过他,只是听闻这靖安侯爷虽身强体壮,但生的两女一儿,唯白涟其体健安,这大女儿白露五年前就病死了,唯一的儿也是个病秧子,虽温润儒雅,可身子骨孱弱得很,说是从娘胎里带出的毛病,见风就倒,平日里除了上值就是在家呆着,到她死也尚未娶亲。

倒不知他上值当的差竟是户部侍郎。

姜如倾试探问道:“那官人能否帮我带个路,引见一下?”

侍役摇摇头,“今日倒怪了,这白侍郎没来,”尔后一想,“没准在家照顾老侯爷呢。”

摇头叹道,“这老侯爷也是惨,接这骁骑七营作甚,听说尾椎骨都摔断了。”

姜如倾本想要走,但听到“骁骑七营”这四字,脚步一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骁骑营都是裴文箫主理的,怎么会到了靖安侯爷手里?

当然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没来到魏国,没准有这么一出,她也未可知,可上一世也没听说老侯爷有摔断尾椎骨之事……

姜如倾便接话问道:“这老侯爷怎么接管骁骑营了?”

太阳晒得明晃晃,衬得骨头都软懒了。

街坊有家长里短,这官圈的闲言碎语倒也传得飞快,一点不比市井少。

侍役收了钱,左右无事,便将镇国公裴文箫醉酒被罚一事从头到尾倾情地讲述了番,仿若那日他也在朝上亲临。

末,还不忘替裴文箫愤慨一把:“喝杯小酒哪能罚得如此之重,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帮文官也是难得能抓到裴大人的把柄……”

姜如倾额间沁出了薄汗,她没太听侍役后续讲了什么,惶惶地道谢告辞。

想到那人那天醉酒后来寻她,醉眼惺忪,她问他为何喝酒,他说——

“因为想你。”

想你,所以破了戒。

烈日炎炎,姜如倾的心里却像被甘露浇灌般,甜腻腻的。

裴文箫向来自持,从不曾在未休沐的日子喝酒,那么多人盯着他,他不会没有任何察觉,稍有差池,就会被谏言,可他却自己破了规矩。

她是他的界限之外。

骁骑军是他的命,她是知道的,他每日的早出晚归,都是为了这支铁骑,他们一起出生入死,驰骋沙场。骁骑七营是他带得最久的兵营,如今被拱手相让,他应是不甘心的。

但他却从未曾在她面前多言过,要不是今日多问了几句,她恐怕永远都不知道有这一出。

世间最难打败的,就是温柔,姜如倾要溺死在这片他构陷的温柔乡里了。

拾阶而下。

“公子是在担心裴大人么?”孟仁在一旁问道。

姜如倾拿绢帕抹了抹双鬓的汗:“是愧疚。”

不止是担心,还心有愧疚。

如果那之前的深夜在镇国公府没有不告而别,裴文箫第二日是不是就不会去喝酒,也不会受如此重罚?

孟仁宽慰道:“公子,裴大人这一醉酒,我却觉得他变得更真实了。”

姜如倾有些茫然:“如何说?”

孟仁解释道:“从前我只看到他狠戾无情,关于裴大人的传闻也是束身自律,很有压迫。但原来他也会犯错,反而更添上点烟火气,说得直白点,就是有人情味了。”

“而且裴大人未必怕骁骑七营被收走,你看那老侯爷去的第一天就自取其辱了,所以公子不必太过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