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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207)

作者: 浅浅浅可 阅读记录

“我此生之所以尚未削发为尼,最大的执念就是俊书,她不能有事。所以姜公主,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对俊书的照顾,但以后,还请你顾好自己,不要再插手我们的家事了。”

饶是姜如倾再冷静,听到此番话也是咬牙切齿,双手握拳,指甲深陷进肉里。

裴文箫上前,轻轻地掰开她发白的手指,冷笑道:“侯夫人这话说错了吧,靖安侯府这等事按照律法,都可抄家灭族,怎可说是家事?侯爷将你推出来,这招使得妙啊,借刀杀人,他果然是老手。”

“靖之,我也算从小看你长大,你如今弃了你母亲,连我这个舅母也不要了是么?”

刚刚扔石块的人都渐渐追了上来,围在大理寺门口前,喧嚷不断。

两边还在争执,人声喧闹,乱成一片,

外面的阳光猛烈,俊书只觉昏天暗地。

“够了!”

声若洪钟,但却足够淡漠,从一个白纱帷幔底下带着万事平息的悲悯而来,仿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灭了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

悄然无声。

女子走到侯夫人面前,“母亲,我小时您曾给我讲过《论语》中叶公和孔子的那段话,您说孔夫子是对的,父子本为一体,荣辱与共,如若做错事,父为子隐,子为父隐。”

“但我到现在还是认为叶公是对的,如果我父亲是那个偷羊的人,我会大义灭亲,去告发他,更何况是个偷国的人!”

话毕,就足尖点地,一个闪影就来到了鸣鼓高台前。

侯夫人脚步虚晃,捶胸顿足“我死不足惜,但那样,你也要一起跟着陪葬啊!”

姜如倾恨恨道:“您不出现,她就不会死……靖之,快把她带下来,别让她做傻事。”

俊书在高台上将帷幔一掀,一双碧海般澄净的眼睛出现在众人面前,无悲无喜,清冷出尘,她垂眸对姜如倾笑道:“这样我会自在些,从母亲认出我的那刻,我就知道我永远都是靖安侯府的长女,逃不过,避不开,那就一起受惩戒吧。”

她的笑和在马车上时的截然不同,带着对死的决绝,苍凉凄清。

她扬起鼓锤,敲击在鸣鼓上,响彻大地:“草民白鹭,状告靖安侯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对百姓不仁,吃空户部的税收,对先帝不义,谗佞忠臣,将宁王府灭于大火之中,对新帝不忠,养私兵造武器,对国家不孝,有谋权篡位之证!”

字字锥心。

白束的血书借着俊书之口,将靖安侯爷的罪证尽数脱出。

鸣鼓台乃天下之口,一旦敲响,三法司必须受理,但若禀告的是鸡毛蒜皮,未涉及人命的小事,那敲鼓之人得凌迟谢罪,所以寻常人不敢敲,毕竟百姓过的日子里,虽是有争执,但大多都是鸡毛蒜皮之事。

这鸣鼓台在建成后的几百年间被敲次数,一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这次,无疑是最骇人的一次,状告的是权倾朝野的靖安侯府!

台上的女子衣袂飘飞,台下的侯夫人已经脸色苍白,跌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孤勇,以死相博,靖安侯府完了!

道上扬起滚滚土尘,刑部和御史台的官员在听到鸣鼓,纷纷极速奔来。

“何人鸣鼓?”

俊书走下高台,抱了抱姜如倾:“倾倾,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你的勇敢,你的力量,带给我向死而生的勇气。”

“表姐……”姜如倾已是泣不成声。

俊书拍着她的肩,调侃道:“再哭,某人就哄不好了。”

她又对站在一边的裴文箫说道:“表弟,你们大婚的喜酒,我恐怕是喝不上了,就扬在我的坟头吧,别太烈,你知道的,表姐不胜酒力。”

说到后面,她也有些哽咽,摇了摇脑袋:“不多说了,你有倾倾,是大幸,你们俩替我幸福着吧。”

最后走向刑部尚书面前,坦坦荡荡道:“大人,是我鸣的鼓,我是靖安侯府的嫡长女——白鹭,白俊书。”

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

刑部尚书喝道:“带走!”

俊书扫了眼沉默不语的冯涔,那眸光中是决绝和释然,下了好大的决心,方转身离去。

却被冯涔一把拉住,声色喑哑:“你没话和我说?”

漆眸中有克制的隐忍。

俊书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往他身边走了一步,贴耳诉说,外人眼中是缱绻的亲昵。

但只有冯涔听到她说得是如何的扎心,直教人在炎炎烈日里如临冰窖。

她笑说着:“小王爷,浮生浅,终须别,靖安侯府铲除,你已性命无忧,我也就可以散了。”

作者有话说:

我也好喜欢俊书,可能是亲妈眼,每一个角色我都还是蛮喜欢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