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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205)

作者: 浅浅浅可 阅读记录

……

话越说越不堪入耳,沸反盈天,骚乱在一浪盖过一浪,石块也在如潮涌至的袭来。

裴文箫感受到怀中的人在瑟瑟发抖,羽睫轻颤,他忙捂上了她的双耳:“倾倾不听啊,别怕,裴大人在呢。”

姜如倾环抱住他坚实的腰身,摇了摇头:“骂我有何惧?我是怕你的清誉受损,你是个这么好的人,这么纯粹的人,凭什么要受这些污名……”

她的喉中哽咽。

裴文箫对百姓没做过一件错事,凡事都以他们为先,他要让冯涔上位,可以用更快的方式,调遣所有的兵将,杀入晋阳,和魏帝,靖安侯爷抗衡,他有极大的胜算,可那样满城就会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所以他选在了秋狩,百姓够不到的地方,去了结一代昏君,虽然那座山上弓箭手无数早已就位,他要在死机中去博取生机,可他没有犹豫,因为这是对百姓最安全的办法。

对于晋阳的老百姓而言,日子照常过,只不过第二日太阳升起时,魏宫易了个主而已,顶多在茶余饭后,冬日添炭时,多了个话头。

可就是这些他护着的百姓,一丝一发都不肯伤了的百姓,却拿一块块的石头砸向他,说他不忠不孝!

他虽这几天不上朝,但天天在府上照样处理军务,丝毫未懈怠过,他向大魏之心,从未变过。

那一块块砸在他身上的石头,也锤击在她的心上,疼得能滴出血来。

马车陡然一晃。

“靖之,倾倾,坐稳了,我们现在去大理寺!揭发靖安侯!”

是表姐!

马车疾驰奔走,在道上横冲直撞,百姓的惊呼声,摊贩的嚎叫声,人声,马吼声,回荡交织,但好在,那些石块没法再被扔进来。

姜如倾扶起裴文箫,见他的后背已是鲜血斑斑,想是那些鞭伤还未愈,又被砸得崩裂了。

她眼眶发红。

裴文箫倒没顾及这些,“表姐,孟仁和小王爷可有事?”

只见车帘被掀起,一个俊颜探了进来:“我无碍,孟仁被砸得不轻,白俊书将他扔在我的马背上,应是往舟府去了,你们如何?”

裴文箫摇了摇头,“无妨。”

姜如倾顺着他的眼神望出去,在车帘被掀开的缝隙中,她看到了一抹孤绝的白色身影,带着遮人眼目的帷幔,握着缰绳一无既往地奔赴向前。

女子之间的共情是有默契的。

她明明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依然能感受她在帷幔下的悲伤。

姜如倾知道俊书的伤怀,这是她亲自将靖安侯府送上断头台,屹立魏国三百年的世家,从这辆马车驶向大理寺开始,就将走上不可回头的灭亡。

就像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得宠,想要齐王给她父爱更是奢侈,但她还是对齐王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以至于上一世见到她父王的头颅时,难以掩饰自己的愧疚。

但她当时孤苦无依,死亡是她看到的唯一的路。

人是需要很多力量,或者很多爱,才能相信生命能胜过死亡。[1]

她要给俊书力量。

姜如倾松开裴文箫,将外头的冯涔拉了进来,自己摇摇晃晃地坐在俊书身边,和她一同握住缰绳,坚定道:“表姐,你被我们安稳的爱着呢,我们陪你迎万难。”

作者有话说:

注释[1]:原话是“人是需要很多力量,很多傲气,或者很多爱,才能相信行动是有价值的,相信生命胜过死亡。”来自西蒙娜·波伏娃。

她还有一句话也说得很好,“我绝不让我的生命屈从于他人的意志。”

第97章 、终须别

马车疾驰, 白衣猎猎。

帷幔被吹起时,俊书偏了偏头,面色依然是古井无波的清冷容光, 仿若雪颠之上盛开的千年雪莲花,通体的冷寂让人无法靠近, 但眸色却有了不易察觉的温情动容。

“倾倾, 谢谢你。”

连感谢之词都说得无比真诚。

姜如倾望向她, 清冷和温情本就是矛盾, 但放在俊书身上,却并不违和, 反倒给她杀伐决断中平添了几分柔软的烟火气。

姜如倾言笑盈盈:“表姐客气了,我刚刚说得都是肺腑之言, 但依我的私心来说,谁不喜欢漂亮姐姐呢。”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扑面而来是少女锦瑟华年的气息, 让人心生涟漪,也跟着心情舒畅。

俊书不禁唇角微扬,这是姜如倾这么多日来第一次见她笑, 虽然转瞬即逝,但让她心头一松。

马车在大理寺门口停下,姜如倾替俊书拢好帷幔之时, 冯涔和裴文箫下了马车。

车内常有备用的袍衫,姜如倾看了眼裴文箫,他已经换了一身玄袍, 这颜色丝毫看不出是否还有血迹渗出。

她也是到了这一世才知道, 裴文箫最喜欢的颜色是月白, 不染纤尘的白, 就像他在府上养伤的那段时间,总是一身清朗的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