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125)

作者: 浅浅浅可 阅读记录

眼角的泪水换成了氤氲成灾的香汗,绦带也被松懈,姜如倾的纤指攀着他的脊背,听着外面隆然的雨声,混乱的想起了那副她送给白束的画。

那卷帙上画的是她从东陵到晋阳时,沿途看到的美景。

也是这般潇潇地下着暴雨,官道上的广玉兰被狂风颠得乱颤,雨势也像是失了控,连马车都跟着乱晃。

他们急急赶路,碾过这一段,过了好久,方迎来雨的停歇,天际的阳光翻动着云层,直至云儿无处躲藏,只得跟随着暖阳轻轻地摇曳着。

她画得就是雨过天晴的这一段。

枝丫上的两朵广玉兰被清风徐徐抚动,亭亭俏立,暖阳从云层中直穿而下,搅得云儿又簌簌地落了满地的雨露,无力地飘在半空中。

那卷帙上的笔墨画不出亲眼所见的撼动,姜如倾整个人都被浸染在这暖暖的霞光当中。

直至彻底的骨酥筋软。

她阖眼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那骨节分明的修指拿着温帕,轻柔地替她擦拭着迅雨烈风后的残.露。

拢着冷香,一夜好梦。

姜如倾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侧卧看她,玩着她的发梢。

“你不会一夜未睡吧?”她记得昨夜分明闹得那么晚……

裴文箫低笑道:“舍不得睡。”

他的眸底满是欢欣,勾着唇角,漆眸迷离地望着她,是可见的愉悦。

他的开心就如此简单,全因她的到来,他就高兴成这个呆样。

姜如倾环抱过他的腰身,“夫君,对不起。”

她有好多抱歉想说,如果她能再信任他一些,就不会相信那和离书是他写的,也就没有那么多的误会。

但那软糯的一声“夫君”,如沾了水的羽毛,轻飏地触在了男人的心尖,明明那么轻柔,却能雷霆万钧。

裴文箫将被衾拉高,姜如倾忙推搡:“我饿了。”

那人又开始不老实,轻笑了声:“我也还没饱。”

姜如倾一怔,面色绯红,警铃大震,忙解释道:“我是真饿了,昨天一天没进食……”

说着就开始凝噎,好似又千般委屈,那男人才止了手,姜如倾在心中方舒了口气。

裴文箫看着她眼角通红,如含秋水盈盈,惹人实在心疼得紧。

他眉头微蹙,三步并做两步地下了榻,掀起军帐,对外吩咐道:“将早膳捧进来吧,再和马副将说一声,罚他一个月的俸禄。”

每个月给他那么多的俸金,竟然赶路的时候连口饭都不给倾倾吃,还饿哭了!

姜如倾窘迫,她只是想将他乱七八糟的躁动给平复下来,却无意坑了马副将,坐起温声道:“靖之,别罚马副将了吧。”

毕竟昨日马副将还说要在沿途的客栈吃个便饭,是她执意不要停歇。

裴文箫瞥了她一眼薄若蝉翼的蝴蝶肩胛,愈发地心疼:“再求情就罚他三个月。”

又觉自己的语气重了,俯身弯腰,在她唇边落下了个吻:“你以后再不好好吃饭,也罚你。”

明明是那么硬朗的一个人,唇却如此温软,姜如倾忍不住抿了抿,笑问道:“罚我什么?”

她又不从他那里拿俸禄,有何可罚?

清辉明明,外面早已是一片晴好。

裴文箫坐在榻边,手往她的柳枝下方的盈润轻轻一拍,眼帘低垂,“你说我罚你什么。”

声色缥缈。

姜如倾红了脸,忙将锦被挡住了脸:“羞死了,裴文箫,都大白天了,你害不害臊。”

裴文箫将被衾往下一扯,看着她红馥馥的娇容,无辜道:“哪条律法里说白日里不可和夫人恩爱了?”

呐,姜如倾再次被他的不正经打败了,冯涔还说没见过这么笨的学生,她看才不是,他简直就要无师自通了。

帐外传来轻咳:“将军,早膳可要送进来?”

姜如倾未着寸缕,慌张地冲他摆了摆手。

裴文箫唇角勾了勾:“我出来拿吧。”

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后,姜如倾这才窸窸窣窣地装上衣衫。

等裴文箫将早膳一一布好时,姜如倾已经穿戴整齐地从屏风后出来了。

两人落坐。

姜如倾喝着白粥,她从未想过前世的种种悲痛会是在这么寻常的一个早晨,以如此寻常的口吻被她全盘托出。

即便讲到被囚禁的那段时光,她依然内心无所波澜,好像是在讲他人的苦楚,就着萝卜干和辣椒酱,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全部说了出来。

倒是对面的那人,动了一口白粥后,就停了箸,眸色越来越深不可测,似有诡谲风云在里翻搅着,面色越来越苍白。

“我拿着那玉骨扇在脖间这个位置,”姜如倾执箸在颈侧指了指,“喏,就是这里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