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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带着嫁妆跑路了(112)

作者: 浅浅浅可 阅读记录

话已说开,白束端着茶盏,已无完全刚才跪下的怯弱,笑言道:“表哥,你竟会为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他既非女子,入不了裴家祠堂,又非进士,做不得你的幕僚,你所求何物?”

裴文箫未答,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又是所求何物?”

“如此费心离间我和皇上的关系,你白束,又是想所求何物?”裴文箫一把扼制住了白束的咽喉,修臂往前一推,抵在朱漆雕花柱上,手中的力道越来越紧,“你虽有咳喘,但却并非病入膏肓,你装这数十年,所求何物?”

白束眼眶恣裂,眸底满是血丝,嘴边还漾着笑意:“表哥…你不是…在查我么…怎么会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裴文箫脖颈上的青筋暴起,“白束,你其心可诛!”

他前世一直以为靖安侯杀了他后,是想自己谋权篡位,怎么会想到是眼前这个世人嗟叹的羸弱表弟想要上位,连靖安侯都是他的门下犬。

姜如倾过来时,就见裴文箫掐着白束的喉咙,她虽一直听说他的狠戾,但还是第一次见识,那手背上经脉突兀,仿若下一瞬就能让手中之人化为齑粉。

官员无故死于他府,全府的人都得赔命,更何况这还是靖安侯府的小侯爷。

她赶紧跨门制止:“大人,快住手!”

虽说白束要把她做棋子,裴文这般维护她的心是好的,可她还是觉得他的做法太过极端,有必要索命么。

“裴文箫!”

“舟公子,”白束的眼神里尽是从容,仿佛被扼喉的不是他,而是裴文箫,“表哥他不会…杀我。”

裴文箫的闻言,手一松。

是啊,他不会杀他,在查出他并非是靖安侯的儿子时,他就知道自己不会杀他了。

他要继续查,白束到底是谁,会不会是二十年前被大火烧死的那家的小儿……

白束的咽喉被放开,已是五道深勒的红痕,他倒是不甚在意:“舟公子,我的咳喘不是吃古董羹落下的,我也从不食烫物。”

姜如倾现在到还真有些愧疚,虽然裴文箫说他非良善,但他对她,倒还不曾表露过恶意,还帮她改图纸。

今日若非她邀他前来吃个便饭,也不会被裴文箫锁喉。

她歉疚地对白束说道:“对不起啊……”

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声轻斥:“不许和他道歉!”

是裴文箫。

他今世还未曾如此呵斥过她,更何况还是在外人面前,姜如倾竟有些委屈,她也没做错什么啊,酸涩情绪翻涌而上,她怕落泪于人前,放下手中漆盘,小跑了出去。

那盘中有他爱吃的虾仁山药。

裴文箫看了眼,揉了揉眉骨,他定了定要追出去的心,继续凛声问话:“你的喉疾是怎么来的?”

白束呷了口茶:“大火伤了肺。”

室内灯影摇晃。

裴文箫的眸心一顿,“你没死……”

十八年前,他才四岁,只知宁王府的一场大火一夜之间将上下六百余口人烧得一干二净,连同那刚过满月礼的小儿也被烧得尸骨难寻。

宁王和先帝乃一母同胞。

曾经,靖安侯和老镇国公皆为宁王幕僚,后来,先帝上位后,将苏都城赏给宁王,由他守一方城池,靖安侯和镇国公继续入朝为官。

可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火海将宁王从历史上生生地抹了去,这是天灾还是人祸,过了十八年,早已追究不清。

白束苦笑道:“所以裴大人,你说我求的是什么?我求的是宁王府的六百条命!我绝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裴文箫跌坐在櫈上,双目阖眼。

若是那小儿未死,靖安侯将他藏于靖安侯府十八年,还真是有可能。

白束喘咳,每一声都咳在他的心上,他记得他随老镇国公去参加过他的满月礼,还颤颤巍巍抱过他,白润玉圆,抱在怀中,他的心都软了。

他家中没兄弟姐妹,但抱起的那一刻,他虽才四岁,就在心中暗誓,这就是他的弟弟了。

白束继续说道:“裴大人,新帝非良君,他横征暴敛,沉迷后宫,罔故朝政,他该为他的爹抗下这六百条生命,一国之君,他不配!”

“所以,你配是么?”裴文箫缓缓睁眼。

声色暗哑:“新帝横征暴敛,是受谁蛊惑?我在外行军之时,靖安侯和户部同时架着他,他心术尚未定,只能按照你们所说的走。你们作为朝官,在新帝身边谗言佞语,将他推下深渊,欺君罔上,罪无可恕!最后受苦的是谁!”

“是百姓!”裴文箫起身,拿起玉骨扇,反转扇骨,沁寒的扇柄抵在白束的喉间,迫他仰头:“户部的赋税不断加重,要的可不是六百条生命,而是成千上万百姓的命!新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