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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了的竹马黑化了(56)

作者: 莫思量呀 阅读记录

只是她却突然想起些什么,手一顿,终究停了手。

眼前一时浮起那人眉眼,他说要与她成婚,又将那红绳系在她手腕上。一时又是他那时,将绑在床柱上的红绳解下来时的模样,他说,“别那么急,总有解开的时候。”,一时却又是方才,他褪下她的鞋袜,低着头,给她揉弄着通红的脚心。

他总爱对她说,阿湄,往前走,别回头,人才会过的好。

可是她的前路仍是个死胡同。

正如朱琛所说,他得知真相的那一天,她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那个。

时间不容她再想下去。

她重新展开纸笔,想了想,蘸墨落笔,最后一吹,入出一撤地卷了卷,最终将新写的那份塞到信筒里。

随后草草吃了几口饭,便提着那饭盒往后厨房走。路上走过一条林木掩映的小径,便小心地将盖子揭开,解了手脚束缚的信鸽便扑棱着翅膀飞向黑黢黢的夜空,渐渐的,身影越来越小。

顾湄则仍旧往厨房而去,婆子正在里头涮着锅,见得她来,左右一看,脸上便又露出憨厚朴实的笑容来:

“姑娘怎特意来一趟,可是大人有何吩咐?”

顾湄摇摇头:“只是来归还食盒,再有,也想告诉妈妈一句,大人今晚没大动那条鲫鱼,我尝了一口,有些咸了,下次若做,且少放些盐,大人口味清淡。”

婆子忙接过饭盒,赔着笑脸:“多谢姑娘提点,一定,一定记得。”

此时有个小丫头从门里探出头来:“妈妈,妈妈你快来!哎哟!咱们后头的污水口堵了!流了满院子的污糟!”

那婆子一听,顾不得其他,连忙用顾湄告了罪,便回去看了。”

***

议事厅里,此时只有邓知遥一人,他眉眼掩在烛灯的阴影里,添了几分晦暗。

栓全捏紧那信鸽的颈部,将它脚下的信抽出,递到邓知遥面前。

“公子,奴才亲眼看见,顾姑娘在小径上放出的,这信鸽,该是中午取食盒时拿到手的。”

邓知遥展开来,映在灯下细看。原本发沉的脸色起了一丝光亮。

这不是他们议定的考题。

只是那丝光亮,没有持续太久。他将手中的纸条卷好,递给栓全:“塞回去,原样将信鸽放出。”

“她交到婆子手上的食盒,可检查过了。”

“查过了,没有问题。那婆子随手就跑在盆中洗了,随后再没碰过,只吃了块饼,便回通铺上睡了。”

“继续盯。”

失望多了,他不敢再信了。

作者有话说:

注:关于贡院及蟹八件的描写参考引用了百度百科。

估计又抽了,乱码已改。

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引自《浮生六记》

第25章 、沐浴

温热的水渐渐漫过身体,水汽泛着白,氤氲在人眼前,微烫的水温将人的毛孔挑开,四肢在水中渐渐松软,人也渐渐失去了力气。

那些惊悸、恐惧、纠结、徘徊,诸般情绪,渐渐在脑海中散开,灵台处仿佛在一霎那变得很空,纤尘不染。

顾湄躺在香柏浴桶里,头轻轻的枕在桶沿上,任聚拢而来的潮气包裹着。

她轻轻的闭上眼,身子渐渐发沉发坠,她顺势而为,随着身体的本能,慢慢的往下再往下,直至头脸浸没在水中,流动的水渐渐将头顶淹没。

她屏着呼吸,感受着水流过面上时的触感。

如果就这么再也不要醒来,那么所有的纠葛、罪孽、苦痛终将终结在此时,像一段稀里糊涂的折子戏,荒腔走板了半程,待宾客散尽,戛然而止。

一阵细小的气泡渐渐浮上水面,在即要窒息的那一刻,她求生的意念坚定而决绝,双手骤然之间生了力气,攀在桶沿上。

她惊坐而起,水滴划过面颊,落在水面上,滴答滴答的,像一场沉寂的落雨。

再离调的戏曲也有转换的余地,不到曲终落幕的那一刻,谁也不知是悲是喜。

她急促的呼吸着,从水面上捧了捧水,泼在面上,她细细的搓了把脸,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大约是她平复的太过投入,以至于连越过屏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直到一双覆着薄茧的手,盖在她柔滑的肩头上。

她陡然一惊,几要尖叫出声。

“是我。”

身后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喑哑,是邓知遥。

是了,这里是贡院,外人怎么可能进得来。

紧绷的身子渐渐松弛下来,她并没有惶急的要去遮掩自己赤-裸的身体,只是慢慢的、缓缓的,支起了腿环臂抱在了胸前。

这些日子,邓知遥不放心她在别间居住,外间的小榻又给了栓全,两人都是同室而居,后来日子久了,那些刻意守着的分寸,便渐渐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