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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饲养一只黑化忠犬(45)

微生澜闻言却是挑了挑眉,玩笑般地回应道:“怎么,晏儿还舍不得这冀州不成。”

局势都已明确稳定下来,提拔上可算几个德才兼备的官员,这收尾的工作总不需要也由她来做……这段时间应付着州城里对她格外热情的百姓,微生澜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我只会舍不得妻主。”轮椅上的人答得极快,完全是不假思索,未有丝毫犹豫的发言。

他在意的人除了眼前女子,便只还有虞期……大概虞书言也能算。在这以外的人,生死去留,与他何干?

“差不多,我们该下去了。”话未说完,微生澜于动作上已是把人从轮椅中抱起,顺带很是自然地低头在怀中人温软的唇上吻了吻。

自家夫郎方才一本正经地说出那种与情话无异的句子,现想来……微生澜忽然有些明白此世间男子为何大多爱听甜言蜜语,这情话听着确是心有愉悦。

影七在轮椅空置后便自觉地现身将之搬起,静默无声地跟随在着玄墨衣衫的女子身后。

“随行的军士等都已聚齐,请昭王示下。”凌秦右手轻搭放于腰间佩剑上,垂首请示。

“商靖侯府世子……人在何处?”微生澜视线扫过一周也没见到除自家夫郎以外,第二个男子的存在。

这倒不是她有在意商止,只是于情上言,对方在她昏迷时费心照料,且为这场疫灾也出了不少心力。于理,来这冀州时是多少人,回皇城时自也该是多少人。

要是把人落在冀州,微生澜毫不怀疑商靖侯会亲自到她府上来讨要个说法。

轮椅上的人一听旁侧女子说出这二字就抬了抬眼,视线慢吞吞地在女子妍丽的面容上转了一圈,随即微垂下眸,安静地把上身轻靠在椅背上。

自那日……他似乎就没再怎么见到那人,不经意碰面时对方也像见着什么洪水猛兽般的。

不过这以他的角度言,是件好事。

“世子已在马车上了。”凌秦言简意赅地回答。

微生澜点点头,转而对乔衡道:“乔大夫到皇城后,不若就在本王的王府做客一番,替王君医治时也能更方便些。”

对方所求之物,她实际并无十分把握能取。但人,是能先将之圈在视线范围内。

乔衡从那挂着温雅笑意的女子面上看不出任何讯息,便也同样微笑道:“那乔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未想冀州百姓听闻风声聚齐起一路送行,导致马车在州城内都只能缓步慢行,一直到出了城门才总算是能迈开步子。

“妻主。”宽敞的车厢内只有两人,云笙作为贴身侍子也被祈晏随便寻了个理由打发到了另一辆马车。

微生澜只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她仍在沉思着如何才能取得被摆置在那祭祀宫殿中的伽罗舍利。

“……这双腿医治与否,对我其实并不如何重要。”长至腰际青丝如泼墨般垂散于背脊,祈晏平静地陈述着,清冷俊美的面容上也没有丝毫的勉强之色。

若是要让眼前女子为难,这双腿便不要也罢。反正本来也就是没有的……谈不上失去。

微生澜闻言后稍移下目光,对上祈晏那双黑黝的眸子,沉默片刻后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不急不缓地对他说道:“继续。”

祈晏愣了一下,似乎没料想到对微生澜会是这个反应。

“十九年间日日皆是如此度过,早也已习惯了,无需……”当然话未说完就被微生澜以实际行动打断,待祈晏反应过来时,他已是坐在了对方腿上,被之圈于怀中。

“妻……妻主……”祈晏怔忪地低唤着,鼻尖相抵的距离,心悦之人研丽的面容放大了呈现在他眼前。

“想看晏儿站着时候的模样是我的私心,罔顾了晏儿的意愿……确是我疏忽了。”言语间微生澜更向之贴近了些许,已是能闻到怀中人身上的槐花淡香。

“并非是……”眼前女子眸中的失望神色湛露得如斯明显,即便只划过短短一瞬,也足以将祈晏条理清晰的冷静思维轻易打结成一团麻绳。

“妻主无有疏忽,我也、我也并无不愿。”祈晏因病弱而稍显苍白的面容于心境波动下染上几分薄红颜色,大约是只差把心剖出来,再双手捧去示以真诚了。

“这句话可是出自晏儿的真心?”那双湖墨色眼眸中的什么失望神色分明早已褪了干净,反而是带上了几分浅淡笑意,有心观察者不难察觉。

只可惜……

“是真心。”祈晏答得极快,几乎是是在微生澜话音刚落时便接了上去,且末了还不放心又低声重复了几回。

只可惜这只猫儿太易于逗弄欺负……每每她略施技巧去轻挠其下颌或捏捏其爪子,这只猫儿便想也不想就对她躺露出肚皮。

微生澜稍低下头便吻在怀中人的颊上,渐吻至温软的淡色唇瓣。经车熟路地撬开齿关把舌探入,缠吻至察觉怀中人有些呼吸不畅了才退离放过了他。

被肆虐了一番的唇瓣稍有些肿起,祈晏此时正微张着唇低低喘息。

“这是对晏儿诚实的奖励。”微生澜眉眼微弯,面上的温雅笑意无丝毫动摇,睁着眼睛说起瞎话来也仿佛真是那么回事。

欺负逗弄自家夫郎,微生澜总是生不起半点愧意,且不说对方还总主动讨饶……不过就目前看来,她与自家夫郎还是相处得十分‘融洽’。

第47章

“主……”云笙刚撩开车帘准备将内里的人迎下,就见微生澜把食指立起抵于唇上,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大抵是心悦之人的怀抱过于温暖了些,祈晏在即将抵达皇城的最后一小段路程中竟是没抵挡住倦意,意识朦胧间阖了眼便放任自己在女子怀中睡去。

舟车劳顿,一路上停宿的环境再如何也是比不上王府的,况且实也算不得好。

自家夫郎,且又是她喜爱之人,微生澜理所当然地从不吝于疼宠。出于对之身体病弱的考虑,自完婚那日,祈晏在王府中的吃穿用度照她的吩咐便是处处力求尽善尽美,哪会让他经受这些。

“妻主……”原本在女子怀中安顺得没有丝毫动静的人,在车帘撩开的瞬间就微睁开眼。

祈晏不懂武学,但就警戒心言,却甚至比一般的习武之人还重上几分。向来浅眠,近处忽然闯入一个不熟悉的气息,毫无疑问是足以让他醒来。

“晏儿继续睡便是。”微生澜见自家夫郎呆呆的好一会没有动作,好不容易动作起来,也只是挪动了下头部。

初醒时的眸子如氤氲着一层薄雾,祈晏把视线定格于女子妍丽的面容上,直到都被这么抱着一路走到了王府正院之前的锦园径道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时祈晏还没觉着有哪里不对,等到现在真正醒来了,周遭那些明里暗里投来的目光简直再清晰不过。

“王爷对正君可真好。”一名着浅蓝衣衫的侍子面上满是憧憬神色,他虽年纪尚幼,但也知晓这般体贴疼宠夫郎的女子是打着灯笼也未必能找着的……更何况自家主子还是身份矜贵的王爷。

旁边稍年长些的侍子闻言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与他说道:“所以你记着日后若遇着正君,要像待王爷一般恭敬……免得跟柳苑的那些个下人落得同样下场。”

“哎?柳苑的下人怎么了……莫非他们冲撞冒犯了正君?”浅蓝衣衫的侍子好奇询问,他是半年前才刚入的王府,并不知晓这府中曾经发生过什么。

“这你不必知晓,这片花草还未侍弄完,还不继续。”

“哦。”年纪尚幼的侍子于是就低头应了一声。看来是不该问的事情,那他还是不问了罢。

微生澜这一路是没受多大影响,在她看来,抱起自家夫郎本就是可光明正大去做的事情。不过待她把怀里抱着的人稳妥地在床榻放下,准备为其拉上被子的时候,是发现自家夫郎本稍显苍白的面容微染上了薄红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