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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忠犬遍地走[综+剑三](53)

可恶,为什么他的脸越来越热了。沈夜现在都想念个水系术法来给自己降降温……前提是他会的话。

他其实极少能听见夸赞的言语,平时他的父亲来检查他的练习进度,他听得最多的就是‘笨’这个字。他稍做得好些的时候,他的父亲也顶多只是‘嗯’一声就不说话了。

父亲是大祭司,对仍处年少的沈夜,说没有崇拜孺慕是不可能的。即使那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看起来是淡漠得完全不可亲近,暗金色面具挡住双眼,能看见的下半脸的轮廓也冷硬得让人感觉不近人情……

既仰慕又心存畏怕,年少时的沈夜总也希望他的父亲能夸他一下,随便什么赞扬的话语都可以。哪怕只是简单的‘不错’两字,也够他高兴一整天了。

“不过在灵力和资质天分之外,术法最考验的还是施术者意念的集中程度,意念足够集中才能将外放的灵力控制好……夜儿你只是容易在最后一刻松懈。”而不是资质不足的问题,顾迟温和着声音解释。

“你看。”言语提醒,把前边少年的视线吸引过来,顾迟大大抬下左手,伸出食指。

下一秒,十分幼小却坚韧非常的火苗出现在修长好看的手指上方,离着指尖还有一段距离。浮于空中,有风拂过时几经跃动,但就是不被吹灭。

然后顾迟稍微多加点灵力输出,火苗变成了一小团火焰,远远看去是个小火球。

“这时候如果我的意念稍微不集中的话,它就会变成这样……”

听着青年清润温和的声音,沈夜看见那一小团火焰有些维持不住形状,变得不规则且忽大忽小。

“念咒诀的最后一刻是刚建立起术法连接的时候,在那时松懈,尚且脆弱的连接自然就会因此断开……夜儿你可听明白了?”顾迟大大很有耐心地讲解着。

“嗯!”少年模样的沈夜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迟微微笑着,温声道:“再试一次吧。”

这一次,木法杖的顶端上方也冒出一小簇火苗,在沈夜有些小心翼翼的维持之下,它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火团。

“嗯……做得很好。”由养过俩小孩的经验中,顾迟大大明白适时适当的鼓励和赞扬非常重要。

“我该走了,明日再过来看你们。”顾迟大大想起自己今天这趟本来只是来稍微看一眼就走的,他得去给瞳换药了。

自从有一天因为有事没能如约而至,第二天顾迟就发现瞳缠在膝上的纱布压根没换。在他踏进屋里的时候虽然看着好像没什么,但是就无声望着他,神态平静,眼神却很是幽深。

……就和现在一样。

没有开窗,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顾迟见着那在这几年间五官已长开许多,能可用俊美来形容的人坐在木质的轮椅上,视线从一开始就放在门口,像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等了他很久的样子。

眉目清冷,淡色的唇略微抿着。轮椅上的人灰黑色的眼眸像一口静寂深沉的古井,现在这双眼睛正凝视着他。

第58章 会有机会

顾迟大大被对方这么眼神幽深地盯着看,想到自己是比约定时间来迟了半个时辰,便歉然道:“等久了吗,我……”

“没有。”没等顾迟把话说完,瞳就声音平淡地用简短二字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再慢吞吞把话补全:“我没有在等。”

那他刚才一进门就撞上的视线是谁的……顾迟大大低咳一声,顺着对方的意改换了个话题,温声道:“我给你换药。”

“再有哪天我没来,你自己也别忘记换药。这种药物在伤口裹上两天,都不难受的吗?”配制出来的膏药有两种,需要每日交替更换着敷用,同一种如果敷久了就会让所接触的伤口产生痛感。

顾迟大大一边念叨着,一边拿起就放在桌上的纱布和药膏,然后面不改色地拉高了轮椅上人的衣袍下摆。作为医者,他看病人的身体时是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瞳坐在轮椅上却还是整个人都微僵了一下,不过这僵硬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除他自己以外也就没人发现了。

他的左边眼睛在半年前就恢复成了正常的灰黑色,说是恢复其实也不太正确,是按着青年所教的办法,自行封印住,但到需要的时候也可以自由解封。

“没有感觉。”瞳声音轻而缓慢地回答。或者说感觉太过微小,被他忽略了。

他其实清楚知道自己所患的病症是无法用敷药的方法来医治的,但他不想拒绝眼前青年为他所做的事情。

况且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即使明知道是没有用的事情,总也还是忍不住抱以一线希望。

顾迟才刚把对方两边腿上的纱布各自拆了下来,清理干净了昨天敷的膏药,这时闻言微顿住动作:“你这孩子……”

没有感觉这么任性的说法……

等等,没有感觉?顾迟微怔了怔。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之前为什么不说?”顾迟停下手上动作,原本眉眼微弯下的弧度被敛起,面色也变得凝重。

瞳抬了抬手,肤色苍白但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青年微蹙起的眉上。直觉性地,他不喜欢眼前青年做出这个动作。

天气很冷,他的手裸露在外也是冷的,冰凉的指尖只碰了一下青年的眉梢。很快就移开,完全没让对方有反应的机会。

“一个月前。”瞳表情平淡地回答,实际时间其实比这更早许多,但他觉得这还是不让眼前人知道的好。

之前不说,或许就是因为他不想看见青年脸上有现在这样的表情。而且他刚才其实也没想要说……只那四个字,他不知道眼前青年会这样敏锐。

“还是没有用吗……”

因浊气所致的病症会使肢体溃烂,溃烂得深了,那部分肢体自然也就不能用了。那两种药物正是用以遏制这种情况,但现在看来……

“不是没有用。”瞳几乎是在青年话音刚落的一刻就淡声否定了这个说法,但也迟迟说不出下文。

他不会安慰人。比起用言语安慰他人,他是更擅长用言语打击……毕竟从心理上击溃敌人也是很有趣的事情。

“我本来该是在两年前就失去行走能力,你多给了我两年。”思考良久,瞳觉得自己还是只能说出这种程度的安慰话语。

“那手呢,你的左手?”顾迟微沉下声音追问道,他眼前人溃烂的肢体可不只有腿,左手、右肩……其他还有好几处。

每次顾迟给瞳换药的时候都感觉触目惊心,但对方坐在那里,像是对疼痛毫无感觉。灰黑眸中无丝毫波澜,幽深沉静,换药时任他摆弄着连再低的闷哼一声都不会发出。

“还能动。”和冷淡质感的声音不符,瞳在说这话时唇角微扬起一丝淡薄笑意。然后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语,他动了下左手,把它抬起来,贴放在青年的左边脸颊上。

……还是很暖。

他们所生活着的地方是一处终岁苦寒的冰雪之地,有许多族民尽此一生也从未体会过温暖是什么感觉。

三年前神农寿诞里他遇见一个人,那个人因发现他腿脚不便而说要背他回家……靠在那人背上的时候,是他第一次真实感受到‘暖’这个字眼。

顾迟沉默了会。还能动,那等什么时候就不能动了……

颊边所感觉到的冷凉温度也让顾迟大大微蹙下眉,他拉下轮椅上的人贴放在他脸上的手,却大脑短路地忘记能直接运用术法,而是用握了一会试图以体温捂热。

瞳:“…………”微侧过脸,淡色唇瓣抿起的线看起来更细了些。

捂了一会没能成功捂热,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把人给撩了的顾迟大大这时才终于想起来了术法这东西。

但他还是先站起身走到屋内唯一的那张床榻附近,拿起被叠好放在床榻里侧的一张毛毯,之后走回到轮椅上的人旁边,把手中的毛毯盖到对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