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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女书记(125)

姜明光没见过这种一句话不提想要怎么惩罚男人的撒泼女人,便看着史大姐。

史大姐倒也没有只在一旁看好戏,“钱翠花,咱们主任刚来,还不了解情况,你在这儿哭也没有用,你先回去,等主任下去了解情况。不了解情况怎么处理呢?神仙也没办法处理啊,你说是不是?来来来,小张,去打一盆洗脸水,让牛二嫂洗把脸。”

佩服!还是史大姐这种老乡知道怎么办。

打发走钱翠花,史大姐才对姜明光说:“这是个老油条,一年来哭几次。要说牛二是真的舍得打她,最严重的是她第一次,是——该有好几年了,小张,查查档案,77年的,钱翠花。姜主任,你要说我们都是女人,看她挨打的那个样儿,是怪不好受的,当时是周主任处理的,也是说要她报警,不报警不蹲几天局子,那男人咋能知道个‘怕’字,你说是不是,姜主任?”

姜明光点头。现在这个时代离婚还是一件“丑事”,倒不是没有,是真过不下去了,只能离婚。而不管城市农村,家暴都是离婚第一大原因,农村尤甚:哪有男人不打老婆的呢?再说了,妇联的工作其实是“□□”,是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的,钱翠花不想离婚,妇联也没法逼她离婚呀。

“那她啥意思?”姜明光问。

小张找来了钱翠花的档案,放在她桌上,她随手翻了翻:没有照片,只有文字描述,最早的一份记录是77年10月,当时钱翠花被打掉了半颗牙齿,其他淤青大小至少7、8处。

姜明光皱眉,“怎么回事?打的这么厉害,她都不想离婚?”

史大姐轻蔑的哼了一声,“她舍不得离婚。牛二长得还不错,至少比我们这边的年轻人长得好看,又是城里人,文化人,老知青嘛。”

姜明光摇头。

“姜主任,你看要怎么处理?”小张问。

“下午我和史大姐下去看看,你留下。”她想着她要是和小张一起去,那就是两个年轻姑娘,牛二准不会把她俩放在眼里,还是找年纪大一点的女同志一起去更好一点。

“他这个算是家暴,要找个公安同志一起下去。先找生产队,要生产队派个人跟着。”史大姐说。

“嗯,就这样。去公安局借个同志。”

县公安局也在县政府不远的地方,单独有个大院,挂了两个牌子:玉龙县公安局,桃花镇派出所。

县公安局独占一个大院,院子里停着一辆警车,两辆警用挂斗三轮摩托车;派出所则在旁边的小院,很寒酸,没有三轮摩托车,只有自行车。

县公安局调了一名民警,开了一辆三轮摩托车,带着妇联主任和办事员,突突突的去了牛二所在的生产队。

生产队的名字挺好玩,叫猫猫斗。

刚来只有一天的小主任没听清楚,“什么?毛毛豆?”

惹得那个年轻民警笑得差点把三轮车开到沟里去。

史大姐也笑,“不是毛豆,是猫,小猫的猫,一斗米两斗米的斗,猫猫斗。”

“那为啥叫‘猫猫斗’呢?是有很多猫吗?”

史大姐也回答不上来,“那就不知道了,老辈子传下来的名字,谁知道怎么来的?”

猫猫斗也不远,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直接停在生产队队部的门口。门口挂着原木底的木牌子,写着“某公社猫猫斗生产队”。

生产队派了一个姓钱的老乡带他们去牛二家。

猫猫斗居民大多姓钱,钱老乡是钱翠花的同辈亲戚,管她叫“妹”。

“又是翠花?”钱老乡一幅不乐意的神情,“这死女人怎么总跑去找你们妇联的同志添麻烦!”

史大姐说:“这是我们县里新来的妇联主任,姜明光同志。”

“哎,麻烦姜主任了。”钱老乡点点头。

姜明光笑笑。

“这位是县公安局的公安,詹恒春同志。”

“你好你好,詹同志。”钱老乡连连点头,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抽了两根烟出来,递过去,“詹同志,抽烟。”

“我不抽烟。”詹恒春表情严肃的挡了回去。

“还是早点处理完吧。”姜明光说:“先去牛二家看看。”

牛二在猫猫斗没有房子,跟钱翠花结婚后,生产队分了一个小院给他,那他也算是“倒插门”了,只是俩孩子都姓牛,如今两个孩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都还没有上学,在家里野着。

大的那个男孩来开的门,见了钱老乡,喊了一声:“二舅!”

史大姐从随身背着的皮革挎包里掏出一块水果糖,“小伢,你爸妈在家吗?”

男孩劈手抢过水果糖,警惕的看着史大姐,“我爸在家。你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