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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献祭后我成为神灵新娘(57)

只是此前从未被信任过,因此纯然陌生。

“姑娘,您便是如此滥杀无辜之人么?”暮听风皱眉,沉声质问,“我与赵兄虽非亲非故,但眼见他未曾冒犯姑娘,姑娘为何动手?”

清禾听得内心毫无波动。

于是暮听风如此大义凛然的陈词一番,清禾只平淡回了一声:“哦。”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毕竟——

凭啥啊?

她尊重自家神灵的选择,也深信对方绝不是毫无理由的滥杀之辈。

更不会因为外人的质疑,就跑去问祓神为何突然暴起杀人。

暮听风还要啰嗦,清禾却已经不想啰嗦了。

她蹙眉:“你们擅自闯进我家后花园,然后死了一个人——却理直气壮冲我要说法?”

暮听风险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少女在说什么东西。

“谷圣洞天乃天道馈赠之福地,姑娘是何人,敢称此地为自家后花园?”

清禾神色凝重,慎重道:“那我又想到一种可能。”

联想到对方上一次讽刺得叫人下不来台的“可能”,暮听风委实很不想听。

谁都能看出来,这姑娘对他们没有半分善意。

但他们从没有选择的权利。

少女促狭地看向众人,声音轻快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

“我是神灵新娘。”

“而你们是平白与我搭讪,干扰我行动打算的无关路人呢?”

话音落下。

噗噗噗。

无需清禾赘言,极有眼色的谷圣洞天,已然将这几人尽数驱赶出去,至于有没有加料惩罚一番,那就不得而知了。

并且如无例外,这些人应当此生都与任何洞天福地无缘。

甚至修为也难有寸进。

毕竟得罪了天道,被天道厌弃的晦气家伙……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

小洞天兢兢业业的在清禾面前铺好台阶,方便她渡过深渊。

清禾好奇地打量足下情景,即使是她如今被灵力加持过的目力,也看不见深渊之底的情景。

深渊之底潜藏着什么,尽管世族垄断洞天上万年,也没搞清楚过。

于是清禾选择直接提问。

“祓神大人,深渊底下有什么?”

少顷,神灵淡淡回应:“去问洞天。”

“就想问您嘛。”清禾尝试撒娇,“这深渊这么宽,走路都要走半天,我不找您说话找谁说话?”

她很喜欢这么说话。

大概是……缺什么就想补什么?

因为清禾前世从来没有撒娇过。

或许有过,但那也是六岁前,她父母尚且在世的事了,在她印象里记忆十分单薄。

之后她辗转于亲戚之间,一直被动扮演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形象。

任性撒娇的权利于她而言,是死后方才得到的,珍贵又值得小心对待的宝物。

所以,虽然清禾每次脸上都是笑眯眯的,语气十分自然,可她心里其实一直潜藏着担忧。

人心易变。

若是祓神哪日耐心耗尽了呢?

若是祓神觉得她语气不好,动怒了呢?

她珍惜与神灵的关系。

所以清禾知道,撒娇吐槽可以用作活跃气氛,增进感情的小情趣,却绝不能无底线的作。

毕竟除了父母,没人会无底线的包容你。

学会看眼色。

这是她在长达十二年的寄人篱下生活中,总结出的经验。

所以她时刻做好准备,只要祓神表露出不满,就立刻改口救场,也绝不会再说那些冒冒失失的话。

而这一次,她的撒娇似乎仍然没有触及祓神的底线。

因为神灵稍作沉吟,还是回答了她。

“深渊之下,是我的心瘴。”

神灵平静言道。

清禾忍不住露出苦脸咂舌表情。

那些天之骄子可是把深渊底下说得十分可怖,祓神的心障有那么吓人么?

“那我能去看看么?”她说道,“心瘴类似于心魔么?那一直留在那里,不难受么?”

“凡人皆有心瘴。”神灵微顿,“你亦有。”

“哎呀,我还好啦,”清禾关切道,“但您每次都那么难受……我觉得能解决,还是尽快解决比较好。我能怎么帮您呢?”

关切的言语,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少女清脆活泼的言语,像是山涧流淌的溪水,清澈的、跳跃的。

但是……

神灵淡声道:“你不必每次都如此作态。”

清禾微怔:“嗯?”

“关切之心于你而言,是如此便可轻易捧出的廉价事物么?”

清禾:……

听到这句话时,少女的先是眉头微微蹙起,接着眼神不由自主地左右飘忽。

其实不等看见她表情,话出口时,神灵便有些……迟疑。

他不受控制地使用了符合“神灵威严”的言辞,以至于内容听起来很是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