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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二有别[前世今生](99)

作者: 葫禄 阅读记录

但至于画作上的具体内容,还需要后续进行详细的拆解。

猝不及防的内棺画作,使考古计划不得不再次改变,在商议后续规划时,隋知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樟木棺盖。

忽然有一滴水,好似一滴冰凉的眼泪,从樟木棺盖上,悄无声息掉落在她的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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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绥之的印象里,父母亲都是非常普通的人,父亲是典当行做账房先生,母亲带着她在家做女红换些米面,一家三口日子虽不富裕,但也算称得上是诸事不愁,人间无恙。

平淡生活中唯一反常的是,她偶尔会在晚上听到父亲小声与母亲念说些她听不懂的,诸如国之如此,命不久矣之类,与他们生活相隔甚远的话。

她也时常会听到母亲的哭声,但第二天一早,母亲便还是对她笑眯眯的,好像昨夜什么都发生,带她去大杂院里找小麦穗玩,小绥之便只放在心上,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小麦穗是李绥之最好的朋友,但哥哥和父亲早年间都被强行抓走参军,家里只剩下她和母亲两人,家中没个顶事儿的,娘俩日子过得十分惨淡,李娴家只有南松做账房先生那点钱,有意帮衬,也帮衬不了多少。

本是年年如此过,直到李绥之十五岁那年,京城下了一场鹅毛似的大雪,刺骨之际,从边疆传来了小麦穗哥哥和父亲的死讯,小麦穗的母亲扛不住如此灭顶之灾,哭了两天,也跟着丈夫儿子驾鹤西去。

小绥之想要把孤苦无依小麦穗接到自己家,却被向来疼爱她的父母亲一口回绝,他们非同寻常的态度,令绥之察觉到,小麦穗不能来家里,是因为父母有非常重要的事在瞒着她。

而这件非常重要的,她原以为也许一生都不会知晓的秘密,却在这一年的年根儿,像一场弥天大祸一般,降临了。

那时,她家门前飘来的白花花纸钱还没扫净,家门口来了一顶暗红色流苏的轿子,从为首BBZL 人与父母亲的对话中,她得知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

她不是平民,是宗室出女。

她的祖母,就是当今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太后。

门口那些跪在地上黑压压的人头,是来接他们回宫的。

宫中人有意将此事大事化小,备的轿子并不算华丽,避开拥挤的官道,匆匆把他们一家三口接回宫。

从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小绥之大概是听懂父母的对话。

母亲忤逆了祖母的意思,被贬为庶民,所以他们才一直生活在民间,但至于祖母为什么在这时接他们回去,他们就无从得知了。

小绥之满心期待,去看看讳莫如深的皇宫,却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因为她看得出来,父母焦虑而无措的面容,实在算不上开心。

轿子行到大杂院,小绥之忽然想到:“我们走了,小麦穗没爹没娘,一个人怎么办啊?”

“她会好好的。”南松说了谎,面露不忍,不忍心看见女儿清透的眼睛,便闭上了眼。

他知道女儿的想法,想把小麦穗带回宫里,但事实上,小麦穗昨夜就冻死了。

不是他不愿救,只是他们身份特殊而危险,送去些炭火已是极限。况且,乱世动荡,太多像小麦穗这样的悲剧,凭他一己之力,救不过来。

那年,李绥之只认得几个字,没读过书,看不懂父亲的表情,却大概猜到了一些,她不该擅自揣度的事。

李绥之这一生从没有见过这样辉煌的建筑,连柱子都刻有祥云花纹,气势恢宏,高耸入云,令人望而生畏。

皇宫里和外面的四处散落的白雪不同,地上的白雪早就被清理干净,只余红梅枝头扑簌缀白。

而这宫中人虽多,却每个人都低着头走路,匆忙且小心,恭默守静。

李绥之小胳膊小腿儿紧绷着,双手微微发抖,在宫人的带领下,跟父母一同父母走上汉白玉台阶,听不见宫人的问候,满心只想着,千万别踩空,千万别踩空。

这天,李绥之见到了她的祖母,哦不,要改口叫皇祖母,以及她的皇帝舅舅。

这素未谋面皇帝舅舅太过恐怖,才第一次见她,就对她抱有极大的恶意,当着她的面摔了六只粉彩梅花纹尊,又撕了墙面上的花鸟册,李绥之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生气,瑟瑟缩在李娴怀里,听着他的咒骂,不敢看他。

她总觉得,如果不是皇祖母马上就要来了,她这个小舅舅非要杀死她不可。

果不其然,皇祖母一来,她的皇帝舅舅便偃旗息鼓,一言不发听着皇祖母训斥。

小绥之看着地上那些碎痕,满心想着,哪怕能带一个瓶子回去,也能养活十个小麦穗了。

他们回宫的消息没有大张旗鼓,小绥之自来这里后,就跟父母生活在外殿,就在她已经习惯了拗口的称呼,动不动就下跪的下人,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的时候,她的皇祖母像想起来她这个人似的,送来外殿诸多赏BBZL 赐,不仅如此,还领着她去到天坛祈年殿向天祈福,为了找到流落民间多年的女儿和外孙女而感恩上天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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