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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二有别[前世今生](146)

作者: 葫禄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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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活到二十七岁,按照每年三百六十五天,再加六个闰年来算,一共是九千八百六十一天。

在这某一天中,如果发生了风起云涌的大事,除以九千八百六十一天后,竟也觉得无足轻重。

隋知甚至不记得,那样重要的一天里,从午后到傍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记得在深夜里,曾经牵扯在他们之间,她永远找不到的那层隔阂,终于被撕碎。

深爱得见天光,不加束缚的痴缠,一次又一次抵达深处。

最后,他从背后抱着她,挺阔的胸膛,不加阻隔地贴着她的蝴蝶骨。

窗外疏雨斜帘,细听雨打龙脑香叶。

他们有太多话需要说,但就是因为太多,不知道哪句才是最该说的,所以沉默了半夜,好像把话都讲给了星星。

直到星星坠落,太阳从地平线冒出,晨光熹微,谢徊才哑声问:“如果,当时你知道,你还会……”

“会。”她累到乏,回答的干脆。

被火烧死太痛苦了,浓浓黑烟,滚烫火屑全都钻进鼻子里,无法呼吸,无法抵抗。

眼睛睁不开,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可她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山河拱手,于旧国,于新朝,她都没有颜面存活,亦不想顶着祸国妖女的称号苟且偷生。

忆起往昔,她只是想到做了决定后,偷偷吻在他额角的那个夜间,忽然说:“但至少,她不会觉得难过和遗憾。”

因为那是她最想得到的东西。

你有没有尝试过去回忆梦境,在现实中寻找梦里反复出现过的那个人,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一点点清晰。

虚实难分的杏花微雨,你明知那不是一个人,仍要问他在梦里的结尾。

“所以,你是真的被骗过去了吗?”

“……嗯。”

有的人,自私的要命,只有答应了她连篇的鬼话,她才肯笑一次。

若不骗过自己,该怎么答应那些无理的要求。

所以在骗他这事上,他甚至帮着推波助澜了一把。

昼BBZL 夜颠倒,她被他拥着,沉沉睡去。

从来没睡得这么安稳过,清醒的竟然也要早一些,她睁开眼时,男人的呼吸还是均匀沉稳的。

大概是太累了,他们是怎么睡的,醒来的时候基本保持原样。

隋知很轻地眨了下眼,眼珠在眼眶里小幅度转了下,确认旁边人还没醒,小心翼翼地抬起一条腿,绷起脚面,沿着床边放到床下,等到脚尖够到地面,她就顺着这道支撑力,一点点向床下移动。

她紧抿着唇线,抬起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放在床上,顺便取下他臂弯处压着的,她的睡衣。

不想把他吵醒,隋知连呼吸都不敢用力,连正反面都顾不上,轻手轻脚地将睡衣堆成褶皱,从头上套下去。

她眼睛刚露出来,谢徊似乎是感觉到了些许不同,修长的手指动了动。

就是这细微的变化,让隋知瞬间心跳速度成倍速拔高。

她得走了。

但她不能在他醒的时候走,她怕他不让。

隋知停下穿睡裙的动作,深呼吸憋进肺里,又慢慢吐出去。

好在,他的手只是动了两下,就这么停了。隋知趁这个机会,伸手三两下把睡衣扯下去。

两只胳膊从袖口伸出来,隋知低头看了眼拖鞋,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穿了。

下一刻,她像提前有感应似的,头皮发麻。

机械地抬头,在昏黑房间里,撞见一双看不清瞳色的眼眸。

隋知呼吸一窒,心脏跟着停了半秒,欲盖弥彰地把脚塞进拖鞋里。

在这个瞬间,她竟然理解了放火这一从前无法理解的行为。

——事情是我做的,我认。

——但是结果,我无法面对,干脆一了百了。

谢徊直起单侧胳膊,撑着身子半坐起来,长长的碎发垂下来,扎进他的眼:“去哪?”

中央空调的风无声吹着,尘埃在他晦暗不明的眸前浅浅浮动。

隋知别开眼,不看他被子下面似有若无的裸/露/肌理。

说不上原因,她就是不喜欢看他衣冠不整的样子,从前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

她的脚趾蜷缩了几下,视线略过他,看着漫出袅袅白烟的剔红缠枝莲八宝纹香炉:“回家。”

谢徊:“这里不是你家?”

隋知被他问到语塞,缓缓挠了挠胳膊。

昨晚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人,不过睡了一觉,就陌生到好像不认识彼此了似的。

隋知抿了抿唇,轻轻咽了下口水,心虚地一声不吭。

她就知道,谢徊睡着的时候没走,等他醒过来,不会放她走的。

他费尽心思,让她发现绥陵,又把她娶回家,好不容易等来想要的结果,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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