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30)

顾一珩：“......”

顾一珩无话可说。她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顾翎都十来岁了，加上她自己那会的年龄也有十七八岁，想上小学都上不了，所有的基础知识还是后来跟着顾翎一起上课一点一点恶补的。

想当年顾翎在学校人送外号“跳楼机”，有一大半的功劳是因为当时的顾一珩不甘寂寞，自告奋勇地去考了好几场试。

嗯，黑历史黑历史，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了。

天色渐晚，几人在厢房里边用带来的电热水壶烧了点水，没人领了一桶泡面。被禁足的朱妤也出来了，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顾翎的错觉，她总觉得朱妤的面色比早上又白了许多，妆也花了不少，整个人憔悴得很。

这很不正常，在青梅竹马的蒋行远面前露出这么一副样子，不像是朱妤会做的事。

除非...她有什么比蒋行远更重要的事情，而那很可能与她的性命连在一起。

而且自从昨天踏入古宅以后，朱妤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是感觉到了什么，还是本来就知道唐慧在这里，不说话是为了让唐慧发现不了她？毕竟唐慧死前视力受损，死后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如果她知道的话，又为什么不拦着蒋行远不让他来这里，她应该不会希望蒋行远死的。

啧，越理越乱了。

顾翎敲了敲许傀：“姐，我喊你姐了成不？有什么线索别藏着掖着，咱俩现在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许傀出来得很快：“你想知道什么呢？”

“你到底是什么都...类型的神仙？”这个问题顾翎早就想问了，说到一半发现不对赶紧强行改口。

“嗤...”许傀一下没忍住，“骂我啊，这账记下了。”

“别啊！”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许傀正色道，“虽然咱们现在是一个阵营的，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哈？！”顾翎的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这不还是逗她吗？

“我先前同你说过，我活了有几百年，直到□□年前才被现在的父母带回家，”许傀的语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她声音清澈，一字一句都仿佛仔细斟酌过，就好像她对于正在对话的人十分珍重，“事实上，我的记忆在那之前都是十分模糊的，当中两百多年的时间似乎都是在山中浑浑噩噩的游荡，至于更早的......我是真的完全记不起来了，只有一些极为零碎的片段。”

“片段也行，有什么比较清楚的吗？”顾翎感觉自己搜了一天，可能还比不上跟许傀聊一个小时来的有用。

许傀沉默了很久，顾翎只能听到她比之前略重的呼吸。

“......主人。”

良久，她呢喃了一句。

“什么？”顾翎没听清。

许傀又是许久没有说话，顾翎等得着急，干脆同顾一珩交待了一句自己要休息一会，就闭上眼沉入了脑海深处。

许傀待的地方比上回还要危险，地面上的裂痕已经如同蛛网，感觉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而在蛛网的中心，许傀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垂着头，犹如蛛网上缠着的猎物。

顾翎没敢靠近，隔了老远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许傀？你还好吗？”

许傀缓缓抬头，脸上表情十分复杂，几分悲伤几分怀念。

“她叫许婷。”

那不知是仙是妖的人一字一顿，字字泣血。

第16章 boss驾到

“她叫许婷。”

许傀说完这一句的瞬间，本就岌岌可危的地面彻底碎裂。顾翎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便坠了下去，沉向更深的漆黑。

她下意识地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前已是古宅陈旧的天花板。

她竟然...被“赶”出来了。

被自己的脑内世界赶出来，这倒是头一次，感觉就是眼睛一闭一睁，没什么别的奇怪感觉，倒是个新奇体验。

先前许傀的状态很不对劲，顾翎对那个叫“许婷”的人一时也放不下，她闭眼唤了几声。

“许傀？许傀？”

无人回应，倒是意料之中。

“睡醒了？”

有人俯身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顾翎这才发现自己脑袋底下枕的不是衣服也不是睡袋，而是顾一珩的大腿。

顾一珩垂眸看着她，眼神很是温柔，可惜她现在披着霍晨这张直男硬汉皮，温柔的眼神没让顾翎沉沦，倒是把她吓得一激灵，本就清醒的脑子现在更清醒了，就跟生灌了一瓶风油精一眼。

顾翎默默挪开视线，半闭着眼，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哼唧了几声，一口浊气出得九曲十八弯。

“头疼......”

“睡眠不足的关系吧，”顾一珩轻轻替她揉着太阳穴。

顾翎借着她的腿伸了个懒腰，声音含糊：“嗯......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