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167)

莎琳抬头的时候赛扬脚底抹油溜的飞快，顾翎一低头一抬头的功夫，就只看到了门板合上的最后两秒。

她低头看着某个后知后觉感到羞耻正挣扎着想下地的小孩，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怎么，哭完就不认人啦？”

“我，我才没哭！”莎琳嘴硬。

或许只有小孩子才能让她飞速地给出信任吧，顾翎这么想着，继续逗小孩：“那这一摊是谁哭的啊，难道是我啊？”

莎琳脸涨的通红。

“好了好了，说正事。”那恶劣的姐姐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支起手臂看她，“那个妈妈为什么要杀赛扬，南威尔又去了哪里？”

到底是抱着哭过的革命友谊，莎琳现在对她似乎多了些信任，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因为……南威尔出不去了，她也出不去了。”

顾翎：“哈？”

“我，我不能再说了，再说她会找过来的！”小姑娘却闭紧了嘴，说什么都不肯再透露任何东西了。

“......好吧，”顾翎叹了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你知道我该怎么回去吗？”

莎琳抬头看她一眼：“嗯，我知道......但是有点麻烦，因为姐姐你的那个叫镜像的东西在外面，所以你想出去的话，必须跟她同时站在通道前面，我才能把你送出去。”

顾翎：“......”焯，想也知道对方不会那么好弄。

“那有点麻烦了......”她苦恼地挠了挠头，“哎，小莎琳，你能帮我送个信吗？”

“啊，可以啊，给谁？”莎琳点点头，“是给那个各自很高的姐姐吗？”

“不不不，”顾翎摇摇头，“是给那个个子更高的哥哥，你应该认得他长什么样的吧？”

“嗯嗯。”莎琳又点点头。

“好，你记好了，找个他独自待着的时候，千万是一个人的时候，”顾翎认真地看着小姑娘的双眼，“告诉他，今天晚上的晚餐时间，把那个家伙带到三楼的镜子前面，不论什么手段。”

“......镜子前面，不论手段，是吧？”莎琳用心地记着。

“嗯，很棒。”顾翎笑着捏捏她的脸。

莎琳迅速往旁边跳了两步：“别捏了！”没等顾翎再说什么，她就脚底生风地跑了，似乎生怕又被人霍霍脸蛋。

顾翎失笑，而捂着嘴等待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笑容随着动作渐渐沉淀了下去。这回没有人会挡在楼梯口了，她非常顺利地上了二楼，最后在赛扬房间的门上敲了敲。

“谁？”里面的人非常警惕。

“我，”她说，“让我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门锁“咔”地响了一声，随即换换被人拉开，露出后边赛扬有些犹豫和慌乱的一张脸。

顾翎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一把将门推到了底，然后大步走了进去，顺带着对屋主人进行了一波人身攻击：“磨磨唧唧的还算不算男人了。”她语气中没有太多责备的意思，但这种陈述事实的语气反而让少年更为紧张。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结结巴巴地问着。

顾翎这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有身份的，是这位少爷的某个无名无姓的同学，然后脑子跟抽了一样自告奋勇凑了一帮脑缠跑到这儿来找人，人没找到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你说为什么，”她迅速代入角色，一脸恨铁不成钢加不耐烦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是谁说着要回家，结果十天半个月都不见人影的？”

“啊，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出乎意料的，赛扬居然是比较温和甚至有点弱气的类型，“对不起啊......我给你们带纪念品了，都有谁来了啊？”

顾翎：“......”同窗A到F，这你想让我怎么说？

她最后只是报了个人数：“咱来了整整六个人，够排面了吧，你也别躲躲藏藏的了。”

赛扬笑笑：“是兄弟啊，这么给我面子。”他倒也没拆这台阶，小心翼翼地下来了，顺便还给顾翎递了一把椅子。

“所以解释一下吧，”顾翎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鬼地方，还有你妹妹，她不是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吗？”

“我从来没跟你们说过这个，”赛扬疑惑的视线投了过来，“你们怎么会......”

“废话，大老远跑过来结果一个人都没有，我们还不能查一查吗？”顾翎理直气壮。

赛扬扶着额头：“行行行......等等，你们不会进我房间了吧？！！”

“呃......”顾翎想起那个猪圈一般的房间，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咳咳，哪个是你的啊？”

“果然是进去过了吧！这可是男生的房间啊！”赛扬表情开始崩坏。

“啧，这么大人了还在意这些，我一个女的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怨念啥啊！”顾翎算是发现了，自己平常待人的方式不太适合十六七岁的男生，于是换了个更直白也更暴躁的说法，并在赛扬的肩上重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