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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山是本宫的了(4)

庆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运过来的布料必然不多,挤进去也未必能抢到。但等庆王当了皇帝,在京城建几个织造作坊,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到时候要多少布料就有多少,何必急于一时?

还有那脑子灵活、家里也有产业的,已经想到,庆州布这样便宜,一定掌握了新式的工艺,那才是值钱的东西。而且布料是真的,那镜子,花露,肥皂说不定也是真的,等这些东西摆出来,京城的市场必然受到巨大冲击。

“天”真的要变了,但这既是危机,也是机遇!

……

灵前登基的流程非常简陋。

反正后面还有登基大典,所以拜完了大行皇帝梓宫,内侍搬来椅子,群臣请庆王北面上座,在地上三呼跪拜,就算是定下了大义名分。

“诸卿平身。”新帝受完了礼,便连忙起身道。

见皇帝如此礼遇,朝臣们更加感怀。于是才从地上站起来,韩青就连忙道,“陛下,当务之急是恩旨封赏,安定人心。”他说着,视线往哭灵的后妃那一侧瞥了一眼,以作提示。

新帝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出自己事先背过的台词,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没有遗漏哪一处。

就连旁边守着先帝灵柩、正哭得伤心的皇太后,闻言声音都消了下去。

她的身份是最尴尬的一个。新帝与先帝是兄弟,从名分上说,她应该是“皇嫂”,可是古往今来,何曾有过这样可笑的封号?毕竟这一应礼仪待遇怎么来,住处该安排在哪里,往后又该如此相处,都与封号息息相关。

但新帝尊她为皇太后,这些问题便都迎刃而解了。

大越虽然才传承到第四代,但是也已经出过好几个皇太后了,一应规制礼仪都是现成的。如此一来,皇太后往后余生便都有了保障,不至于心情惶惶。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从前的身份再尊贵,往后的日子过得如何,还是要看新帝。

如此一想,皇太后的心情顿时又复杂起来。

毕竟她跟先帝的感情其实并不好,夫妻二十年,她就像是一个被放在后位上的摆设,没有子嗣、没有尊重、也没有宠爱,虽然是皇后,可在宫中的日子确实步履维艰。

如今新皇为人厚道,她做了皇太后,只要不想不开插手前朝后宫的事,日子只怕比从前还好过些。

要不是关嬷嬷在旁边轻轻推了她一把,让她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身处何处,皇太后差一点儿就要在脸上露出轻松与喜色了。

那边,群臣也都满意于新帝的周全。别看“群臣一体留用”不过六个字,对他们来说,却是吃了一个定心丸。纵然后面还会有变化,皇帝也会安插自己亲信的人,但他们这些旧臣,只要忠勤王事,皇帝也必然能够看到。

刑部尚书连忙出列提醒道,“陛下,按照以往的旧例,这样的喜事,当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皇帝微微一愣,这事儿王妃没有交代啊?

好在他虽然纨绔,但自幼受的也是皇子的教育,虽然都忘得差不多了,但大体还是知道的。而封地那边,许多事他虽然不管,但有大事,王妃也会说与他知晓。因此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道,“自该如此,不过有些罪人罪大恶极,朕不欲使他们沐浴皇恩,尔等先拿个章程出来,稍后再议。”

又有礼部尚书上前,请他加封王府一应家眷。现在大家都有着落了,当然也希望皇帝的后宫尽快安顿下来。

皇帝笑道,“如今宫中各殿都住着人,仓促之间难免出错,移宫之事,便等大行皇帝葬礼过后再办不迟,加封之事,也等到时候一起。至于王府女眷,暂住东宫便是。”顿了顿,又说,“不过朕看皇嫂十分伤心,想来主持诸多事务力有未逮,不如让王妃前来协理,分担一些。”

这般谦逊有礼、不急不躁,众臣对他的印象更好。苏皇太后在一旁闻言,也收了悲声,起身道,“多谢陛下-体恤,哀家正觉精神不支,诸多事务,都要劳烦皇后操心了。”

她是女人家,对于皇帝的这一番安排,有自己的看法:皇帝再是周全,这后宫之事,想来也不是他自己想到的,必然是有人提议。皇后对她如此礼遇,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带头把称呼定下了。

所以等贺星回来到这边时,众人见了她,都是口称“皇后”。

……

虽然刚刚没了一个皇帝,但是大越的朝廷却还是在如常运转。毕竟一天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而且因为皇位更替有波折,这种忙碌反倒比平时更甚。

如今总算尘埃落定,一干重臣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不管他们原本的立场是什么,如今既然庆王即位,那些小心思自然也该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