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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时(66)

作者: 梁韫 阅读记录

陆夜白拎了个小行李箱,站在别墅门外正用手掌扇着风,欲驱赶面颊上的燥热。

“祖宗,您能不能快点来开门,咱再在外面站会儿就要被闷熟了。”

手掌显然不太顶用,陆夜白扯下头顶上的渔夫帽来,拿在手中一直扇着风。

但江南的夏天除了空调与冰块能带来冷气,扇出的风都是冒着热气的,越扇越热。

刻意省略时温脸上的不大情愿,在她开门后,陆夜白急忙迈进家里随便找了间客房,扔下行李箱,进卫生间里冲冷水澡。

脖颈后搭着毛巾再下楼瘫坐在沙发中央时,时温早已料到自己的耳朵又要落不得清闲了。

果然不出所料,陆夜白先意思意思问了几句她在江南过的怎么样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的劝说她,巴黎美院的师资力量有多好、从巴黎毕业就能有多么高的跳板、能接触的人和艺术氛围是国内比都比不上的等等。

时温全程垂着眸子摆摁手机,时不时暗讽他,他真的不是被陈岳收买,派来当说客的吗?

陆夜白不知为何,猛然收住关于出国的话题,下一秒打了时温个措手不及,“时温,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时温正给贺承隽发消息的手僵了下,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回复完贺承隽发来的那句【晚上想吃什么?】后,才摁灭手机抬眼瞄陆夜白:

“很明显吗?”

陆夜白紧锁眉头,眼里有惊讶有不赞同也有不开心,却唯独没有一丝为她高兴的情绪在,“你别和我说是三中的。”

没当回事儿的点了点头,时温随口回了嘴,“三中的怎么了,我不也是三中的吗?”

“你和他们那些人又不一样!”陆夜白霎时恢复成与其他人相处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眶中的不赞成和看不上多到快要溢出来,刺到了时温的眼。

时温冷笑,厉声反问他,“陆夜白,那些人是什么人?”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陆夜白退步噤了声。

他能明显察觉到时温对于这个话题的不爽情绪,不想第一天才来就惹她生气,不自在的转变话题,开始吐槽自己天天在公司里有多烦躁。

但大部分还是些好玩的事情,他想逗时温开心。

时温仰头靠在沙发上,对陆夜白的话没什么反应,一个人痴痴的望着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发呆。

其实明白陆夜白是为了她好,而且当时在江北腹背受敌,也只有陆夜白一个人是真心实意地为了她好,在护着她。

可她就是听见那句话很刺耳,刺得她神经嗡嗡疼。

她可以接受陆夜白为她好而唠叨她,但她接受不了陆夜白什么都不了解,就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否定贺承隽。

从耀眼火红高挂到明月露头而出,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包括但不限于曲采的父亲有意让曲采和陆夜白联姻,被他拒绝了。

惯爱跟时温装虚假姐妹花的女生得罪了某个大佬,不得已出国避风头了。

在陆夜白问到是出去吃还是点外卖时,贺承隽才拎着两份晚饭款款从外面回来。

没有情敌见面后的分外眼红,因为贺承隽除了在时温向他介绍陆夜白时,对陆夜白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其余时间他的目光始终都是放在时温身上的。

没机会跟陆夜白眼红。

明潮暗涌憋到吃完饭后,贺承隽照例出去扔垃圾,陆夜白才趁时温喂猫没注意,快步跟了出去。

“那个谁,我们谈谈?”

-

路灯柔和月色,勾着人们出门在街道中散步,往日人流本就不少马路,如今两旁熙熙攘攘,一眼望去几乎全是相跟着出来散步的人。

暗蓝色天幕上残存几颗星子,被树上间歇响起的蝉鸣声击碎,再闪起。

清爽从夜色渐深弥漫,西瓜与人烟拥堵争地,柏油路渗透各味饮品,人与人摘下面具相处。

没人破口大骂烤串的油烟深重,也没人过多关注别人的家长里短。

至少在这一刻,气氛是短暂的宁静而轻快。

在陆夜白来之前,时温因无聊打上时眷的主意,翻找出杂物堆里那件漂亮的白色纱裙给它穿上,整个猫就像掺着白毛的优雅黑天鹅,令时温喜爱的紧。

反观时眷本猫,大概是猫生第一次穿那样隆重的衣衫,既不适应又比较害羞。

咬着白纱玩了许久,待陆夜白一来就藏了起来。

饭后时温拿猫条将时眷从犄角旮旯中吸引出来,见它头顶黑毛长长了不少,心念微动,起身悠从那堆杂物中,将和时眷身上白色纱裙配套的白色头纱找出。

一转身,就见时眷早已慢慢拖着两条残废了的腿爬到她脚下,仰头盯着她似是还想吃猫条。

时温踏出的那一脚险些踩到它尾巴,赶忙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