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俗(12)

打了招呼的路夏等待白映秋开启话题，白映秋也只是让他先点菜，这甚至让路夏以为是自己多虑了，但在菜端上桌后她还是打开了话头。

“小夏，你帮我们照顾了小白这么多年，我也没说好好感谢你，咱们今天就当自家人吃了一顿便饭好吗？”

路夏一听这话不由得显得有些心虚“阿姨，没事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但是小夏，我觉得就算是关系好的朋友相处也是有个度的，你认为呢？”

董母突然地严肃让路夏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确，这么多年来董母的温柔都让路夏快要忘了，其实她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似乎只有面对家人朋友的时候才会表现的更加贤惠温柔。

白映秋见路夏不说话，似乎是也有些心软，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但语气明显不如刚才强硬“小夏，这么多年来，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和董白从小到大的相处我也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小白，但我一直觉得你跟小白的关系其实应该止步于朋友，不是吗？”

“白阿姨，既然您知道了，我觉得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我的确跟董白在一起了，但我是真的喜欢小白。”

“喜欢有顶什么用呢？你跟小白毕竟都是男孩子啊，就算我同意了，认可了，那其他人的眼光呢？你们就能不在意了吗？”

“我…”

“就算你能承受住，那小白呢？你难道忍心让他跟你一同接受旁人的指指点点？”

“白阿姨，我跟小白在一起后，任何人的阻挠我都想象过，唯独您，我从来都没觉得您会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那个人…”

“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小夏，我是个母亲，我会害怕我的孩子被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相信你能明白阿姨的感受吧？”

向来强势的白映秋此刻竟有些哽咽，路夏心有不忍但还是不想退缩半步。

“白阿姨，我懂你不想小白受到伤害的心情。但我真的不能没有小白…”

“孩子，你还小，没有谁是离了别人就不能活的，你明白吗？”说到这里，原本只是有些哽咽的白映秋竟是落了泪。

啜泣片刻的白映秋整理好情绪再度开口“要我说，你们现在分开还来得及，等到董白爸爸知道了可能就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了。白阿姨这么多年没求过你什么事，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好吗小夏？”

“对不起，这个我真的没办法答应您。”

“既然你这么坚决，这个决定我就替你做了吧，我会让小白转学，带他离开这里，让他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白映秋用纸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整理仪表打算离开“这顿饭是阿姨请你的，就当是告别了吧。阿姨也给你道个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碰上我这么不讲道理的阿姨了。”

“别，白阿姨，现在都高三了，小白学习那么好，转学必然会对他有影响，我走好吗，您…您别让小白转学。但我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您能答应我。”

白映秋见路夏松口，便坐回椅子上“你说。”

“我希望能陪小白过完今年的生日，我过答应他要陪他过生日的我不想食言。”

“好，但你也要答应我，离开之后不要再打扰董白。”

“好，我答应您。”

达成约定的两人各自回家，出了饭店门的路夏刚巧接到董白打来的电话，整理了一下情绪，路夏接起了电话。

“怎么了小白？”

“大中午的你不在家干嘛去了？”

“怎么？还没结婚呢你就要查岗啊，这以后结了婚可怎么办啊？都没人身自由了。”

“去你的吧！你看见了吗，外面下雪了，这可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诶。”顿了一下董白继续说“他们都说第一场雪一定要跟喜欢的人一起看，那样才能长长久久啊。”

路夏不由得怔了一下，他们还有以后吗？

最后还是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路夏！你在听吗？”

“我在呢，等我马上就回去陪你看雪，你吃什么吗我给你买回去？”

怀着沉重的心情，路夏还是敲响了隔壁的门，看见刚刚才见过面的董母坐在沙发上面色如常的跟他打着招呼，丝毫不见餐馆里的声嘶力竭。他不禁在心底苦笑了一声，原来真的可以伪装的这么好，他可是做不到。

进了屋的路夏还是被董白看出了端倪，正想着如何圆谎的时候白映秋敲门进来算是解了围，想必是一直在屋外观察动静吧。

二人穿戴整齐出了屋去看雪，雪下的并不大，天气也不如想象中的冷，雪未等落到身上便融化了，就像是他和董白的未来，还未开始规划，就在一天之间尽数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