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土是一种罪(44)

嗯，这个周涵早就看出来了。他点点头，问道：“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我很想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我本来，我本来打算今天就好好跟你说的......”

张明轩的表情黯淡，周涵猜到了一些，问：“所以你问我穿正装的事，不是为了和刘导他们去吃饭？”

张明轩点头又摇头：“第一次是的，当时是为了去隔壁市和刘之文导演他们聚餐。但是这次不是，我想晚上回家和你好好坦白，所以才换上了你喜欢的衣服。”

周涵心头一动，问出了最想问的那个问题：“你之前......和刘导认识？”

张明轩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加上刘导说的话，一切都顺畅了，他说怎么已经凉透了的试镜会死灰复燃，凭他怎么可能竞争过那些投资方手中的天之骄子。果然，根本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他不屑的那些带资进组、各种资本裹挟潜规则，还不是落在他自己头上。

周涵自嘲般地笑笑：“原来不是因为我是个好演员，是因为你在背后推了我一把......”他眼底流露出失望，把脸埋进了双手。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幼稚矫情，也知道张明轩是在帮自己，他只是心里异常难受，更多是对自己的不满和难过。

张明轩在旁边看着有些焦急，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这个，他就怕周涵知道自己和刘导的关系从而误会，才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涵的声音闷闷的：“张明轩，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

张明轩急了，他道：“才不是！”

他不管周涵是否还生着他的气了，现在解释清楚最重要，就算被打也要和周涵说明白了！

张明轩走上前蹲在周涵面前，掰开周涵的手腕看着他哭丧着的脸，坚定道：“你是个很优秀的演员！”

周涵面带迷茫。

张明轩道：“我只是给刘导打了电话，说我是你的影迷，向他推荐了你。至于投资，你相信我，这部剧我一分钱都没出。”

周涵困惑道：“那你今天怎么......”

张明轩：“今天我只是作为一个介绍人去的。”他一顿：“刘导其实非常希望他的作品不受钳制，我和他吃过一顿饭，听过他的很多观点，也从心底觉得他是个尊重艺术的好导演。所以我自作主张，瞒着你给他打了电话，向他推荐了你，顺带着......引荐了几个不喜欢指手画脚的投资商而已。”

周涵眼底有了光：“所以，我是......”

张明轩道：“我没有说我们俩的关系。你是他们在多方面考虑后，从艺术层面选定的的主角。”

周涵张了张嘴，突然又蔫了：“那也是你神通广大，没有你，他们也看不到我。”

张明轩抿抿嘴，前面的话说的那么顺，是因为他早在脑中预设过这样的场面。但周涵刚刚想得这个角度他没预料到，他思索片刻，道：“你说的没错。”

周涵看着他。

“也许你说的没错，可能刘导改变主意，和我背后的资本也有关系，”张明轩说得很迟疑，他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对的，会不会让周涵更伤心，但他现在只能循着本心说出真心话：“但背靠资本在娱乐圈内也是一种好事，它会帮助你拿到更多喜欢的角色，不受挟制。”

周涵：“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

张明轩歪歪头：“什么样？”

周涵捂住脑袋，似乎很是头疼，语塞道：“就是......就是那种，一方庇护另一方......”说到最后，周涵的语气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

”哎，就像被包养了一样！”

张明轩征了一下，旋即笑了，他抬起身，轻轻地、虔诚地吻了一下周涵的鼻尖。

他小心地说：“不是包养。周涵，我喜欢你，”

周涵直视他真诚的目光，心尖儿一颤。

张明轩混沌的内心渐明：“我喜欢你，尊重你、也尊重你的事业，所以，钱、资本，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没有关系！”

张明轩伸手揽住周涵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膝头，宛若一只正在撒娇的温驯大狗：“电瓶车也好、钱和人脉也罢，都是一样的——我喜欢你，所以我会用我拥有的一切去取悦你，这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并不是你说的包养。”

“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不自觉的，希望你能把我当成你的本事......”

张明轩仰起头，两眼水汪汪地看着周涵：“你喜欢我吗？”

要命。

周涵看着张明轩，心境疯狂地动摇起来。平时三棍子下去憋不出几个字，就连情事中也蹦不了几句话的人，一连说了这么多句“我喜欢你”，周涵真的有点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