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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同人)还珠之皇后难为(138)

永璂细细听着,仍旧半懂不懂,不过看钟茗的样子,应该是说挺重要的话的,也用力地记。开导了永璂大半天,钟茗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了?是因为纯皇贵妃薨逝?”

永璂摇摇头:“一半儿,”抓抓脑袋,因为纯皇贵妃薨逝,这些小辈儿暂时不能剃头,永璂半光的脑袋长出了一点儿青茬儿,摸上去毛茸茸的,“就是觉得大家突然好奇怪……”和婉的丧礼,他只是露了个面儿,不同于纯皇贵妃,丧事在宫里都有大排场的,永璂的感受更深些。几年前,五格格与十三阿哥夭折的时候,虽然也是亲近的人,但是他还太小,不足以感受到其中的哀悼微妙,现在读了点书,人长大了一点儿,开始迷惑了。

“还有三哥,比四姐姐和六哥都伤心,哭得快撑不住了……”喃喃自语,永璋的可怕表现,也是刺激永璂幼小心思成熟的一大原因。

钟茗眉毛一跳:“你三哥?!”坏了!永璋这倒霉孩子!这回还不得“哀毁过礼”啊?他在丧事上跌过跟头,这回死的又是亲娘,更要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了。纯皇贵妃位份高,丧仪格外隆重,办的时间也长,永璋就是本来没事儿,也得被这好几个月的折腾弄出点儿事来。本来可以不管的,可是纯皇贵妃临死前又郑重托付过,钟茗拍拍永璂的脑袋:“你多陪陪三哥去!”

永璂点点头:“三哥一定很难过。”

留下钟茗在坤宁宫里苦思对策,既不能显得霸道,不许人家儿子思念母亲,也不能让永璋在纯皇贵妃的丧礼上累死!

因纯皇贵妃的丧事,上书房停课,永璂便有时间跑到纯皇贵妃的灵前寻永璋。永璋果然还在,脸色灰败透着青黄颜,眼睛都瘦得抠下去了,辫子里透出几道银丝来,头没剃,胡子也没刮,整个人显得落魄已极,行动已经需要两个小太监扶着了。和嘉和永瑢都不敢很劝他,换个家庭环境,说了就说了,问题是永璋的经历有点儿特殊,乾隆十三年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两人只能暗自担心。

永璂先给兄姐打了个千儿,然后拜了一下纯皇贵妃的灵位,这才寻永璋等人说话。永璋勉强一笑:“怎么过来了?上书房不是停课了?有空儿陪皇额娘说话,逗小妹妹玩去罢。”久病床前无孝子,纯贵妃的丧事时间拖得要长一点,众人都是应个卯便罢,永璋也明白其中奥妙。

永璂歪着头看了永璋一下,伸出手来,开始扳指头:“皇额娘说,嗯,对三哥来说,皇阿玛和纯皇贵妃是这个、这个,这些是其他人……对于我来说,这是皇额娘、这是皇阿玛,这是老佛爷,嗯……”想一想,“我知道三哥难受,”小大人样儿的叹了口气,“皇额娘这两天也忙,没空管我,我来陪陪三哥,”抓抓脑袋,继续打比喻,把另一只手也拿出来比划了,“纯皇贵妃是这个,但是,皇额娘说了,既然是自己身上长的,就不能不管不顾,”歪歪脑袋嘟嘟嘴,“总觉得有点儿对又有点儿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了呢……”

兄妹三人倒弄明白了,觉得这话应该是皇后特意通过永璂来说的。和嘉拉着永璂道:“永璂知道这些就很好了。”看来,皇后倒真像是把额娘生前的托付放在心上了。自嘲一笑,放不放在心上的,也没什么,额娘已经死了,自己兄妹三人,对任何人都不构成什么威胁,本就不是别人的目标,皇后是不至于藏奸的。既然这样,不如好好相处,况且,皇后一向对自己母子几人并不刻薄。

永瑢也正有此意,与和嘉的目光一碰,又散开了。只有永璋,脑袋还有点晕,这些天来他哭得太耗精神,没有注意到弟弟妹妹的小动作。

正在此时,钟茗理顺了思路来了。

众人见过礼,钟茗先不让他们起身,径直走到永璋身前:“抬起头来!!!”

永璋昏沉沉抬起头,钟茗大吃一惊:“永璂说了我还不信,你居然哀毁致此么?!”永璋年纪已长,对于皇帝的后宫当然要避嫌,钟茗并不能常见他,听永璂说永璋伤心之后,她是有心理准备来的,仍然不免被永璋的样子给吓了一跳,真真是‘哀毁’了啊!

钟茗原打算看一下永璋的气色然后再劝两句的,现在直接拎起永璋的领子,一拎之下才觉惊心,永璋好歹是个大男人,钟茗居然能把他拎了个半起。

“你这是怎么一回事?!!”钟茗火了,“你就这么不待见你额娘给你的身子么?!在她的灵前这么糟-蹋她的骨血?”

永璋头昏眼花,呐呐不成言。永瑢过继出去了,不便多言,和嘉是女孩儿,忙为永璋分辩:“皇额娘,三哥是伤心额娘离世……”本来觉得皇后母子是有心人,现在又有点矛盾,一是希望有人能劝劝永璋,再来又对钟茗的语气有一点点的不满。

钟茗对和嘉道:“你也由着他这样么?他身子弱,这大家都知道的!这么下去怎么成?!”看着永璋,“我知道你伤心,但是,你也要明白,你额娘最看重的是什么!是你们!她既把你们托给了我,我就不能袖手旁观!好了,都起来罢!”

众人坐定,钟茗才缓声道:“我长这么大,只经过先帝殡天一回,你们觉得,那个时候皇上不难过么?可是他挺过来了,因为他知道什么样的他才是先帝想看到的他,不是哀哀哭泣,而是振作奋发。我也是做人额娘的,我想我知道你们额娘的想法,即使我死了,也想自己的孩子过得好。”这倒是实话,说得众人无语,唯永璂拽紧了钟茗的袖子一脸紧张。

钟茗抚上永璂的背,感到永璂的小脊梁在掌下放松了,才道:“没有不让你们伤心,永璋,圣贤书你读得比我多,总该知道什么是‘哀毁过礼’与‘过犹不及’,你还年轻,好好过日子,才是你额娘愿意看到的。”

和嘉与永瑢面色和缓,永璋只是点头并不说话,钟茗觉得他还是心结难解,也难怪了,被乾隆恐吓过的人,心理阴影挺重的,看来病根还是在乾隆那里。钟茗叹了口气:“和嘉看着你哥哥,让他按顿吃饭、按点儿睡觉!”我还得找乾隆去!

和嘉答应了:“皇额娘放心,女儿会照顾三哥的。”可一看永璋依旧没精神的样子,心里叹气了,看向钟茗的眼神里就带了点乞求。钟茗点点头。

带着永璂出了灵堂,钟茗就召来太医,细细问了永璋最近平安脉的情况,形势竟是很不好。太医吞吞吐吐,钟茗看得心烦,直接喝问:“给我个实话,再藏着掖着,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只与你算账!”

太医这才说了实情——永璋衰弱已极,好生养着,或者能延数岁之命,再折腾下去,怕活不过今年了。说完,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钟茗命太医携了脉方跟在凤辇后面,一路带到了养心殿。

第91章 无标题之章

养心殿里,乾隆此时正闲,纯皇贵妃薨了,他也不大好在此时猛翻牌子,连去逗香妃的次数都减少了。听到小太监通报说皇后来了,乾隆有点儿诧异,养心殿这块地方,哪怕是太后都不能经常出入的,皇后来这是有大事发生?

太医在殿外候着,钟茗先进去见乾隆。

“你这是有事儿?”也只有这个猜测了。

钟茗左右看了一下:“都退下吧,我跟皇上说说话。”

有点儿越权了,乾隆略一想:“都下去!”凝神看向钟茗。

钟茗上前几步,靠在乾隆耳边,小声道:“永璂回来跟我说,永璋的情形不太对劲儿,我刚才去看过了,人都瘦脱了相了,召来太医——”摇摇头,“太医就在殿外。”

乾隆到底不笨:“什么事要惊动太医?他亲生额娘去了,他当然要哀伤,你把话说清楚。”还要把周围的人都遣走,显是有隐情。

钟茗低下头:“皇上把太医召进来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太医进来的时候,有点儿发抖,再怎么样三阿哥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自己将要说的话,几与报丧等同,真怕皇上一气之下把自己怎么怎么了。跪在地上,用一堆的术语解释了永璋现在的身体状况,乾隆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寒意:“你再说一遍。”

太医情急之下双手举过头顶,捧着脉案,意思也明白,您自己看吧。乾隆啪地一声捏起脉案,匆匆翻了几页,纸张翻得哗哗响。

“滚出去候着!”

太医巴不得听到这一声,再一叩首,连滚带爬地跑了。

钟茗摒住呼吸:“永璋怕是伤心生母的缘故,不如皇上开导他几句,心里想通了,慢慢调养也不是那么危险的。这事儿,不敢先惊动老佛爷,可又不是小事儿,须得先禀明皇上。”

乾隆念及纯皇贵妃的情份,又觉得永璋此番表现很好,兼之脉案就在眼前,对永璋的关切之心浮了上来。“左右无事,朕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