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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哥篡位了(穿书)(8)

作者: 九枚星骨 阅读记录

顾烟杪挣扎无门,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至极。

根本不用问是谁,她心知肚明。

这就像是一封写着“我杀不了你,还欺负不了你哥哥吗?”的战书,张牙舞爪地激怒她,她却束手无策。

她逐渐安静下来,趴在镇南王怀中,额头抵在他胸膛,他的心脏沉重地跳动着,一如那双失笑后显出沧桑的双眼。

他也沉默着,大掌拍着她的背,似乎是在安抚,可他分明要更加痛苦。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哄着女儿,一边长久地凝望秋夜亮堂堂的月亮。

顾烟杪很是自闭了一阵子。

她想起了曾经看这篇小说描写镇南王世子的段落,原本温润如玉的翩翩少年郎最终黑化,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才会先在沉默中变态,然后在沉默中灭亡。

这折辱,必是她所受的千倍万倍。

虽然自闭,但她并没有罢工。

此时,已接近年末,顾烟杪预定的浮生记开业时间是明年开春,万物复苏之时,为客人泡上一壶早春香茶。

她打扮成小少爷的样子,坐在自家茶馆二楼窗边,静静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

徐掌柜端了茶盘来,为顾烟杪斟茶,又摆了点心,尽心地招待少东家。

顾烟杪忽的想起让他做的事,便问道:“余老先生如何说?”

徐掌柜摇摇头,叹道:“人家自是不肯见我。”

南川余家是此地颇有盛名的茶叶世家,底蕴深厚,余老先生关于茶道的知识渊博,极受人推崇,若是能请到他来在浮生记开业的三天进行讲学,那必然门庭若市。

然而顾烟杪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茶馆是她所开,于是只能以徐掌柜之名相邀。

理所应当地被拒绝了。

于是她又送了郡主的拜帖过去,那边却称余老爷子生病,也拒了。

通过这段时间与顾烟杪的接触,他也算与这个小主子相熟不少,便心直口快地说:“唉,若是先王妃还在,这都不是事儿。”

顾烟杪扬眉:“哦?我母妃与余老先生熟识?”

“自然,以茶会友还是很流行的。”徐掌柜说,“只是如今余老先生脾气怪异,只认旧人。”

“事在人为。”顾烟杪见徐掌柜也是王府老人,心思便活络起来,开始问道,“徐掌柜在王府做事几年?”

徐掌柜回忆道:“怕是有十余年,初时在主院做园丁,后来就去了庄子上。”

顾烟杪点头,又问:“缘何去了庄子?”

“先王妃仙去,王爷将原来王妃所爱的花园都清掉了,以免睹物思人。我还记得,先王妃最爱的就是淡黄色山茶花了,花期漫长,能够跨越寒冬,静待春来。”

顾烟杪继续试探道:“那……你知道,我母妃是因何去世的吗?”

这一问,徐掌柜就谨慎了起来,但他看着顾烟杪想了半天,又觉得情有可原,谁能坦然面对自己母亲的无故死亡呢,更何况许多人都将错误归咎在她身上。

“郡主其实是未足月出生。”徐掌柜肯定地说,“原本都说是春天的娃娃,结果冬末就生了,那日王爷不在府中,先王妃忽然急产,结果大出血而亡。”

“那日发生了特殊的事情吗?”

“嗯……这我只是听说了,无凭无据。”

徐掌柜的语气又变的迟疑,“先王妃在那天,收到一封京城来的信,此后过不久,世子殿下就被送去京城了。”

京城。又是京城。

顾烟杪觉得自己都要对这两个字应激障碍了。

她无滋无味地往嘴里塞着茶点,原来小说里反派前期都这么苦。

不过这事儿怎么就让她摊上了,莫非是因为曾经没做什么好事,现在要她卧薪尝胆、改过自新?

要早知穿书,她就不一目十行地看小说了,而是逐字逐句给背下来。

从浮生记出来时,冷冽的寒风一下就把顾烟杪给冻清醒了。

水玉在为她披上厚绒斗篷,大大的帽子一直罩到额头处,裹得像个糯米团子。

“郡主,明日就是冬至了,您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汤圆?”

水兰欢欣鼓舞,明显很期待节日。

“我不大挑,各样都得来一份。”顾烟杪与她说笑,又问道,“上回哥哥说何时归家?”

“世子早在路上了,算路程这两天就能到。”

说实话,她对这个世子有些怯意,颇有些“伯仁因我而死”的感慨。

还未相见,就让人断了一根指头,虽然刽子手也不是她——或许她当初做的再稳妥一些,想想别的办法,悲剧是否就不会发生?

带着有些自责的情绪,顾烟杪乘坐马车回到王府,却发现门前热闹一片,车马拥挤。

门庭小厮兴高采烈地冲出来对她行礼:“郡主,奴正要去通知您呐,世子回来啦!正好赶上明日冬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