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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298)+番外

“嘎?”

郑靖业很冷酷地解释道:“徐家的外孙,与我们有什么相干?你姓郑,你的丈夫姓池!你知道么,无论是蒋进贤还是叶广学,如今对圣人都有些和缓了,魏王急得上火也没用。这还是亲戚呢,可他们各有一大家子人要管,谁为谁拼命?又不是两手空空的赌徒!”

说白了,不需要!以前为皇子们争,是有利可图,现在不为皇子们争,是收益和风险的对比不划算。政治斗争中的血缘姻亲关系起到的作用,与利益相比,不过是五五之数。是有会看重血缘亲缘的,也有更注重利益的。至于谁是哪样的人,全靠操盘手的判断。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头疼

郑琰点点头:“我明白了。”哪怕是徐梁,如果推徐少君不划算,他也不会动手。哪怕是郑靖业,萧令先又不是他外孙,他还不是推了萧令先一把?

“好了,去吃饭吧,在鄢郡吃得还好么?”

“还行,带了厨子过去,就是乡下地方,这会儿青黄四不接,菜色略少。”

郑琰不太喜欢以去池外婆家,她对池外婆没什么意见,老人家嘛,胆子小一点,怕风怕光怕见人什么的,她都能忍。她最受不了的是池舅妈,且不说她老人家曾经意图把娘家侄女说给池脩之,就是她这个人,也让郑琰觉得不舒服。冰冷,自傲,没落世家的典型代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的,反正郑琰就是这么觉得的。

这样的长辈,却是不能不见的。本来郑琰都在熙山准备好了一处小别业给这婆媳俩居住一了,但是她与池脩之不在,思前想后,还是别送过去了,不然就池舅妈这一副晚娘脸,得罪了什么人,救都来不及。

怀着胃疼的心情,郑琰还是挂着笑到了池外婆家。

池外婆行动间已经有些颤颤巍巍了,郑琰对她说了池修刚到鄢郡,无法擅离,正好她回京了,代为向外祖母请安。又拿出池脩之写的书信来,池外婆拿着信纸,放得挺远地看,郑琰心道,老太太这是老花眼了。终于池外婆看完了信,慢悠悠地对郑琰说:“他还年轻,国事为要,正是建功的时候。”她不懂太多的事,却是知道,池脩之娶了这个媳妇儿之后前途大亮。天性胆小的她,对郑琰这个外孙媳妇倒不挑剔,已经是一家人了,她也就不再闹腾了。

池舅妈依旧是一副七情不动的面孔,郑琰也不去对她浪费表情,互致问候而已。

出了池家的门,阿崔挺不满地对郑琰小声抱怨:“老夫人倒是可亲,可那一位长辈……夫人这二年来贴补得她们家,她十辈子没得过的好处全占了,依旧那一副寡妇脸!”

郑琰伸指,戳戳阿崔的胳膊:“慎言。”

阿崔“哼”了一声,不再言语。郑琰想,有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确实也挺郁闷的。两人既不是一个类型的,又不互补,池外婆要是去世得再早一些,池脩之就剩这一个长辈了,算算池舅妈的年纪,现在也不过三十来岁,她要一直都是这么个性子,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揉揉额角,郑琰忽然失笑,怕什么,终究是两姓旁人!我才是池家主母呢!

“好了,打起精神来,去看看玻璃作坊去。”

玻璃作坊名义上是郑琰的家内坊,事实上也是,地点如今已不是秘密了,保密工作依旧做得很到位。庆林大长公主说的不是玩笑话,确实有人想山寨郑琰的玻璃制品来的。只不过大多数人只是想想而已,别的不说,光郑琰的背景就够让人望而却步的了。不是没有人想过通过收买等手段偷取所谓秘方,问题是,你敢偷、敢做,卖得出去吗?前头没营业,后头就有人来抄你的家,你信不信?

京中权贵当然需要钱来支持奢侈的生活,如果真有制出玻璃镜子的本事,投靠未尝不是一个选择。让人郁闷的是,郑琰她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非你投靠了皇帝,否则一切都是白搭!而且,玻璃制品之前并不普及,能烧制的本来就少,将作的头子是郑党,老米他儿子又得郑靖业照顾刚补的官,一条心得很!你投靠皇帝?米源后脚就能把你的作坊收到将作名下来,亏死你。

所以,有心做玻璃的人,根本不会去想跟郑琰抢生意。脑筋灵活的只好退而求其次:咱们只做小块儿的玻璃窗子好了,捡点儿剩饭吃吃,总不犯法吧?就有几个商人,商议着先琢磨试验配方,等到技术成熟了,再跑到略边远的地方——至少是离京一千里,开窑制玻璃,然后也不抢占京城市场。郑琰的作坊也不够大,产量也不多,不可能销得那么远。而每一州郡,都少不了有钱人,那也是市场!当然不犯法,你慢慢做吧,会做玻璃的工匠不多,琉璃匠倒是有些,那就要摸索,科研很烧钱。

这就是庆林大长公主所说的苗头了。

在竞争对手在努力的时候,郑琰已经到了自己的玻璃坊了,戴着帷帽,郑琰亲自接见了工匠。玻璃生意让郑琰赚得盆满钵满,工匠们的生活水平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干劲自是有的。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摸玻璃了,老匠人们颇不习惯,俗话说得好,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就靠这门手艺混饭吃的,生疏了,以后的生计就要成问题。郑琰回京,又令重新烧窑,匠人们都很激动,巴不得这一声儿。

郑琰道:“今天却是要让你们做些其他的小玩艺儿的。”

匠人们知道,这位夫人爱搞些新鲜的东西,忙凝神听着。郑琰也不客气,当然,言辞也含糊:“玻璃,是不是还能做些别的东西?还有旁的做法罢?”她前世又不是玻璃工,祖宗八代都不是干这个的、街坊四邻也没一个是玻璃手工艺大师,只好凭一些电视上看来的常识忽悠人。

比如,吹制!

用一根长铁管,沾上玻璃液,就是吹!然后根据需要加以加工,铁管她都在鄢郡做好带来了。

她就是这么一说,匠人们却是一直跟玻璃打交道的,外行的看热闹,内行的看门道,听郑琰说完,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了。郑琰也很有兴趣去看,匠人们却面露为难之色,公推一位年老的匠人出来对郑琰道:“夫人,那里头热,不雅像,夫人若急着看东西,稍等一小会儿,小人们去做了来。”

郑琰很想去看,阿崔拉了拉她的袖子,郑琰只好暂时应下:“也好。”

阿崔低下头,轻声解释道:“那里面太热,他们都是打赤膊的。”

郑琰会意,坐等着他们去弄。不一会儿,里面就拎出个圆圆的玻璃球儿来。郑琰一看就乐了,把这底儿压压平,不就是个鱼缸么?点上蜡烛,比纸灯笼还好用。啧!不错,相当不错!

郑琰的奖励一向是大方的,又口述了几个造型,匠人们在专业范围内也心领神会。加班加点制造去了。没错,加班加点!他们的主要工作还是做平板玻璃和镜子,那个是赚钱的大户。

见郑琰对于创新很重视,也有心思灵活的工匠一门心思搞科研。真让其中一个想出了很先进的工艺,比如说,通过铁管沾着玻璃液往外拉,他能够想到:如果是整支铁管往上拉着玻璃液,就像一卷布匹那样,唔这个略难,那么,用铁棍在平板上碾呢?当然,手工会有难度,如果是机械力?就像把一匹布摊平在长桌上……

问题是生产力和生产技术跟不上去,他的想法只能束之高阁。对此,郑琰扼腕了许久!她不知道这个方法可不可行,但是,她知道,后世钢板都能轧出来!她这个玻璃坊,连天朝一镇办工厂都比不上啊!

郑琰迎风流泪:真要能开发出来了这技术,在扩散之前,得是多大的一笔收入啊!别的不说,全身镜什么的,一面镜子老子卖它十万贯!

瞧,资本家比地主可手黑多了。

郑琰也赏了发明人十贯钱作为奖励,同时隐讳地暗示:整点儿在现有条件下可行的技术方案行不?

晚上回来就奋笔疾书给池脩之写信,把做过的事情择要写了,又抱怨,玻璃真难搞!期间不乏肉麻的词句,还表示,没有你在身边,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做什么事都不顺利。

捧着一颗被时代生产力差距打得千疮百孔的心,郑琰又收到了许多帖子。许多亲近的人家都是邀她吃酒散心的,郑琰挑了几家去,其余的亦回帖致谢。又有,拜到她门下的几家商户也送来了孝敬。商户送礼,对方级别越是高,送得越勤些。像郑琰这样的,除了固定的年节,一年按四季都有孝敬。当然,有郑琰在,他们的生意也顺畅了许多。郑琰也“笑纳”了,人依旧是不见的,理由都是现成的:丈夫不在家,她不好擅见外男。

把东西收拾收拾,归置那么一下,挑挑拣拣,正好也可当作礼物来送。给郑靖业与顾益纯的生日礼物又添上了一批,这其中在郑琰看来比较“土特产”,在别人看来特别暴发户的玻璃灯罩。郑琰一气让人吹了一百个灯罩,两家各送了二十,罩子上画上些画儿,倒是惹眼。

这是一个非常实惠的东西,玻璃是透明的,尤其是当灯笼使,可比纸糊的,又或者是羊角的好。郑琰当即就派人给池脩之送去十只,池脩之顺便回信:“很好用,娘子真能干!”只是玻璃易碎,杜氏险些把郑琰再暴打一顿:“刚自己当家过日子,你又糟蹋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