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奸臣之女(233)+番外

阿庆笑道:“相公的名头可是好用!”

郑琰心中涌起淡淡的惆怅:“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不能总倚着父母呢。”

阿庆闭紧了嘴巴。郑琰低头数着珍珠:“二十个装一小匣……”圆润的珠子从手里滑落到匣子里。

她想起来是什么了!算盘!说起来真是丢脸,作为一个穿越者,上了数学课,头一个想到的居然不是算盘,而是学会算筹。

“阿汤,你弟弟现在在哪里?”

阿汤上前道:“他还在京里呢,娘子要用到他?我这就去找他。”

“先不急,他现在还在番上?”

阿汤与汤小弟早就商量过了,等郑琰安顿下来,阿汤就寻个机会,求郑琰把汤小弟给弄出来,不再服番役,投到郑琰门下当奴婢,姐弟这才是真的团聚了。眼下是个不错的时机,阿汤拎起裙子摆一跪:“他现在是在番上,我有一事,想求七娘。”

郑琰身边的人都比较有分寸,听说阿汤有事相求,郑琰估计她不会提过份的要求:“什么事?细细说来。”

不用细说的,阿汤一句话就解决了:“我们姐弟都想投在娘子门下,只是他还在服番役,请娘子成全。”

郑琰笑道:“可是巧了,我正要用到他。”

阿汤松了口气,单一个的木工,实在没什么大用,一般木匠至少要两人合作,才能打造些略大的木器,再不济也要带一个学徒,至如建房什么,都需要团队合作。汤小弟孤身一人,阿汤也怕郑琰不答应:“他除了木工,也会些雕工的,不吃这行木头的饭,做些粗使也使得的,也认得几个字,做杂事也来得。”

郑琰看她着急的样子,伸手拉拉她的袖子:“起来,别急,我这不是答应了么?”

阿汤喜动颜色,又叩了几个头才爬起来。阿庆等都与她道恭喜。

汤小弟还在京中,至少要把这个月的劳役给服完才能出来,郑琰也就先不着急这个,对阿汤道:“正好,我近来也要宴请些人,席上请托最是好办事。你弟弟先让他服完这个月的役,也是善始善终。明天我要使人去京里送些瓜果,你就跟着进京,见一见他,也让他把手上的活计收一收尾,不要有什么毛病留下。”

说一声,阿汤应一声,见郑琰再没别的吩咐了,阿汤退下去收拾明天要回京的行头。又从箱子里扒拉出块包袱皮来,包了一套男子衣衫并些鞋袜带给汤小弟。

阿肖道:“看她喜成那个样子,这回她弟弟来了,必要她们姐弟再请一回客。”

郑琰道:“也好,你们相互照应着才是正理。我还有一事要你们去做。”

阿肖阿庆垂下手来听。

“咱们家那几个伎人不够用,我要再买些人来,从小调教着,十四、五岁就好,总在二、三十人上下,你们给我管起来!”

“是。”两人齐声应下,阿肖才问:“那要拨哪一处院落让她们住?还要请教习呢,从教坊里请么?”

“东北角的院子就很清净,要把那里看管好,不要生出事端来。教习的事情,我与郎君商议了再定。”

“娘子放心吧,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好。”

当下打扫屋子,择买伎乐不提。

郑琰又带着阿崔往厨房里走了一遭,拟了请娘家人的菜谱,一切准备就绪。

郑琰在家里忙得热火朝天,朝上的争吵却不如皇帝所愿地进入了尾声。这一回出来和稀泥的居然是池脩之,他是中书舍人,也算有资格参与讨论。争来吵去的,就把他给拎了出来。

他这回的稀泥和得很好,提出了一个算是各方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诰命的数量还依如前,一人做官,只封妻母,除非特例,不可加封于庶母——这是原来的规定不变。如果嫡妻欲让诰命,可以,但是要减五等,同时,嫡妻的诰命就没了。

各方眼看争吵无望,也都息了争吵的心思,本来就不是为这个而争吵的。至于秦越,已经被扔到一边了,因为会断案子的池脩之说了:“法不溯及既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样一个提议,各方都能提受,却让梁横非常难受!降五级!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呢?一个庶子,如果你是正一品,嫡母是正一品,妻子是正一品,这都好理解。妻子让诰命于庶母,减五等,就只有从三品了。听起来不低是不是?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全国能混到正一品的才有多少人?大部分人能混到个四、五品就算了不得了。正四品的官,庶母只能做从六品的……这已经不算是诰命,它不划算!

尤其是梁横现在,他自己还在九品上呆着呢,嫡母能沾一点光,生母想沾也沾不上。还有,谁家闺女不挑剔你,嫁你个庶子了,还要把诰命给让出来,人家图你什么呀?图你长得俊啊?

这不科学!

梁横恨得牙痒,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个九品小官,又不在机要,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讨论。而且,自从他那篇不伦不类的奏书上达天听之后,他的顶头上司急得满头汗,勒令不许他胡来,还让人看好他。梁横不得不再次蜇伏了起来。

你以为蜇伏起来就算完了吗?你撩完了人家,说收手就收手,人家也跟你一块儿收手?美死你!

世家这才显出其强悍来。

因为梁横的出头,世家开始怀疑詹事府的集体素质,要求:重新考试,当场考试!把詹事府的低级官吏拉过来,让大家当场出题,合格了才能留任。

出人意料的是,首先提出这项建议的不是世家之人,而是袁曼道。作为一个正直的人,看着朝堂上的乌烟瘴气,他是痛心疾首的。作为一个官场老将,他不是看不出来这一场闹剧究竟是因何而起。不行!已经废了一个太子了,不能再废另一个。

袁曼道评判人的标准有二:一、有没有品德,二、对国家有没有益处。废太子开始也是个好人,袁曼道对他颇有好感,但是,后来废太子又举止失措,袁曼道失望之余,顾念国家稳定,也就装死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新太子,各方面看起来虽然不拔尖儿,倒也不失中平,就他了吧。尤其这一回皇帝吸取了教训,让郑靖业这个奸贼去扶太子,至少不会让太子那么容易吃亏。唉,老袁也被奸贼给骗了,以为废太子是世家的主力。

不行,这个太子不能再被废了!袁曼道想维护太子,首先一个,就是要让太子无懈可击,尤其是他身边的人,詹事府的人,都不可以是小人,带坏了太子!

梁横的表现,让袁曼道相当失望!这样一个头脑不清的小子,回答对了几道考题,就被选了上来?不行,绝对不行!策论写得好,脑子里却没有相应的礼法约束,必然要祸国殃民。

袁曼道言辞肯切地上了道奏书,世家跟着吆喝,太子气得跳脚。

皇帝召来袁曼道一番肯谈,袁曼道夷然不惧,他也上了年纪,动作略有些迟缓,说话也是慢悠悠的:“圣人看那个梁横可以么?他在太子身边已经有些时日啦。这样的人,如果放到自己儿子的身边,多留一刻,做父亲的都要多担心一刻呢。”

皇帝道:“卿是好意,我自知之。只是此例一开,就怕有心人借此攻击东宫啊!”

“这只不过是大家关心太子,经此一事,东宫的人是经过考验的,再出纰漏,就是大家都看走眼了。圣人,要为太子把好关啊!”

皇帝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萧令先在东宫里气得对郑靖业嚷:“袁曼道这是要做什么?”

郑靖业一点也不喜欢梁横,对袁曼道又有相当的了解,很和气地为老袁说了两句好话:“他这也是为了殿下好,由他提出来,总比别人提出来强。他首倡,他作主,才会真正地是考较,交给另外一个人,不定带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萧令先颓然道:“做个太子,可真难。”

郑靖业慈祥地安慰他:“承社稷之重,当然难。”

“可是,如果堂上他们胡搅蛮缠怎么办?”

郑靖业笑道:“殿下府中,有世家、有勋贵,亦有寒门之士。谁要想带偏,我只好把所有人都带偏了。”咱手上有人质,咱不怕,啊~

萧令先勉强地笑了。

郑靖业道:“要做大事,就不能怕事。事上没有十全十美,一帆风顺的事情,殿下不要失了锐气。”

萧令先肃然道:“太傅说的是。”

当场考验的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一人考一个,由朝臣一起出题,当面问答,这就是个面试。所谓朝臣,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问上一问的,一般是小朝会的参与者,得是五品以上、或者像皇帝机要秘书、国子监这样专做学问的地方的知名学者,才能参与。

由于大家都还有正事要做,每天抽出一个下午的时候,只考一个人,算算日子,在回京城之前,绝对能够考完。

朝上考着试,郑琰这里的准备工作也就绪了,邀请了娘家人过来吃饭。郑靖业欣然同意,给闺女撑腰的事情他最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