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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224)

“你说的是老周吧?”

“他姓周啊?”

“这个吧……”孙师傅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圆眼镜总往鼻尖滑,他扶了扶眼镜,说:“他其实也没和我说过他姓啥。”

“啊?听说他在您这儿裱了十几年画了,您也不知道他名字啊?”筱满诧异,“那您怎么知道他姓周?”

孙师傅干笑了声:“咳,我们这就是收钱办事,我就一裱画的,他拿着画来,我就裱,也犯不着打听人身家背景对吧?”

筱满道:“才和饭店老板说呢,这大画家的事儿我们是有一笔爆料费的,您看,我是现在给您呢还是……”

孙师傅笑着点头:“这好说,好说。”他搓了搓手掌,透露道:“也就是今年吧,开春的时候吧,一男的来和我打听过他。”

“不会是我们的同行吧?”

“不是,”孙师傅的眉眼一紧,挨近了筱满,“是个私家侦探。”他从口袋里摸出张名片,“我也不知道你们用不用得着,这事儿我觉得算是个新奇事儿,就揣着带了下来。”

筱满一看那名片,白底黑字:私家侦探郭庆喜。事务所的地址就在吉林市区,附有一个移动电话和邮箱。

“我拍个照您看行吗?”

“你拍,你拍,”孙师傅说了,“他拿着老周的照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姓周呢,他就和我打听了,问我见过这个人没有啊,他都什么时候过来裱画啊,他那些画知道是在哪里画的吗?他都和你聊过些什么啊?我就奇怪了,我说你瞎打听这干啥,他就给了我这张名片,说自己是私家侦探,那男人的老婆雇了他查这个男人的,说这男人姓周,不是吉林人,每年过年的时候都失踪好一阵,他查了他的出行纪录,怀疑他在这里包二奶。”

“这……”筱满挠了挠脸颊,“我们倒不知道他还成了家,那二奶的事……是真是假啊?”

“我咋知道啊!反正自打今年二月的时候他来过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他一般都是二月的时候来啊?”

“一般都是春节过后吧。”

“他和您聊过他那些画吗?”

“没怎么聊过,就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问过他,是不是他画的,他就点了点头,可我感觉吧,他不像画家。”

“不像?”

“画家我接触得多了,就他们身上总有股那种味道,你知道吧?”

“颜料味?”

“说不清……”

“艺术家的味道?那种气质?”

孙师傅摇头摆手:“说不清。”

“他也没和您说过他家里的事是吧?”

“不说这个,咱们一起偶尔吃个饭,喝个酒都是他在听我说,他这人还真挺神秘的。”

说到这里,就听到詹轩昂喊了一声:“筱满!”

筱满一看,詹轩昂他们走到马路中间了,他指了指饭店:“不进去吃饭啊?”

筱满笑着晃了下手里的半截香烟,那边厢,尹妙哉和小靖跑了出来,一人一边拉着孙师傅往裱画店去,一个人说着:“我觉得我们的采访还是在您店里进行比较好。”

另一个说:“我们先看看景!来,走,走!”

三人快步行开,那詹轩昂才走到了筱满跟前。两人互相笑了笑,一块儿往饭店里去,进了店,詹轩昂站在门口一个劲往外张望,问道:“小尹和她表弟干吗去了啊?他们拉着的那人谁啊?”

戴柔倒啤酒,说:“詹队,我是来出差的,小尹和她表弟是赶巧知道筱满在这儿,知道他受了伤,放心不下,来看人的,小晏,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是来和赵尤聊聊他们老师的事情的,那你大老远的过来,是来干吗的啊,我们还不知道啊。”

詹轩昂转身往饭桌走来,坐下了,岔着腿道:“还不是小晏去北京瞎打听老周以前的事,瞎打听一个早就结案的纵火案,这七拐八绕的,人投诉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我知道他来吉林了,老周老家吉林的啊,我就想这小子别又在吉林给我搞出些什么幺蛾子,我就来了啊。”

赵尤板着脸跟着数落晏伯远:“小晏,那你不应该啊,这都跨了多少个辖区,多少个省了,而且结案的案子,你还查什么查呢?”

晏伯远没吭声,倒了杯可乐,闷闷喝了一口。

这时,地三鲜和鱼头汤上了桌,戴柔帮着老板摆盘,笑着说:“这些也是我们组里的,你看我们刚才点的菜够吃吗?”

老板点了点头,指着后厨说:“锅包肉也快了,还要加些啥饮料酒水不?”

筱满说:“再来两瓶啤酒吧。”

那老板走开,赵尤才又去和詹轩昂说:“小晏也是听说了周老师自杀的事情,可能心里有些……”他倒了杯啤酒给詹轩昂,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