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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21)

“不着急,还年轻,你还年轻呐小赵,不像我们这一代人,做什么都赶早,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我都是大学老师了。”

“您工作早吧?”

“还行,就是工作了没多久就又回学校了。”

赵尤就问了:“您和师母结婚多久了啊?”

周思畅笑了笑:“我从警察学校退休之后就到了雁城养老,给他们酒店做安保顾问的时候认识的,结婚五年了。”

“都是头婚啊。”

“是啊。”

“缘分啊。”

“她爸二十年前失踪了。”周思畅说。

赵尤尴尬道:“您的意思是她是给自己找爸爸呢?”

周思畅笑了一声:“别人不都这么说吗?”他问赵尤:“小晏和你在一处上班吧?”

“啊,是,他本来还想来的,雁城这边说就不麻烦他跟着跑一趟了。”赵尤说,“他也挺着急的,周老师,我能问个事吗?”

“什么?”

“您干吗非得找我啊?”

“给你添麻烦了。”

“倒也不麻烦。”赵尤说。

“你不喜欢是吧,我记得你最不喜欢的就是问讯侦查。”

赵尤说:“咳,犯罪心理学,情景设置什么的,我觉得挺难搞的。”

周思畅说:“你记不记得你大一的时候,校长办公室的一面锦旗不见了,一开始没和学生们说,我们好多老师啊,都出谋划策,都觉得警察学校还能丢东西?还能抓不到偷东西的贼,搞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就真的没有眉目,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后来事情传到了学生中间,最后是你给找到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家的时候,我就在一楼的卧室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我就想那些注射器,那些酒瓶,那些血迹……我就想这人不见了,是不是你也能帮我把她找回来,帮帮老师。”

“您的意思是……”赵尤挪了挪屁股,像是更坐不住了,“您是想让我找延明明?”

周思畅凝神望住他,点头道:“对,找到她。”

“您刚才也听到了吧,雁城这里高队他们已经有线索了啊。”

周思畅又问:“现在几点了?”

“九点二十二分。”赵尤问,“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8月10号,原本是培训班放假的日子,他们这个培训班6月开始上课,6月10号开课,上到9月10号,一个月只放一天假,就是每个月的10号,我和明明约好在一家普罗旺斯海鲜餐馆吃饭,我11点到的,一直没等到她,电话也联系不到她,我以为他们培训班时间安排上有什么变化,就自己吃了饭,就走了。”

“那间餐馆的服务员说看到你和延明明发生了口角。”

“我不记得了……”

“您喝酒了吗中午的时候?”

“喝了吧,警察说服务生说我点了酒,喝了不少……”周思畅扶住额头犹疑地承认了,“我就记得饭后我打算找代驾,结果在停车场,在车上睡着了,醒了之后,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自己开车回的家。”

“那您记得的,最后一次见到延明明是什么时候?”

“7月10号,上个月他们放假的时候。”

“在哪里见到的?”

“中午,她从培训班训练基地开车回家,他们那个培训班基地地址对外保密,而且手机也被没收,没法发定位,我就在家煮饭,我们说起去年8月我们去普罗旺斯旅游,我就提议下次放假可以去那家餐馆吃饭,她预订了位置。”

“都做了什么菜啊?”

“什么?”

“您在家做饭,做了什么菜。”

“麻婆豆腐,口水鸡,清炒菠菜,还有道豆腐肉丸汤,我怕她在培训班里吃不惯,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哦,对,她也没法提前点什么,手机是被没收的。”

周思畅点头:“是,她的手机进了培训班也被没收了,她也没料到,这个班一开始6月上第一期课程的时候每人每天晚上还能和外界通话十分钟,7月开始第二期课程就取消了这个通话,我完全联系不到她。”

周思畅说到这里,有人敲门,赵尤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莫高峰,他往讯问室里一看,紧张之余又带着些许兴奋,他把赵尤拉了出去,嗓门洪亮:“小赵,有重大突破!”

赵尤关上了门:“找到延明明了?”

莫高峰推着他走,说:“你跟我来!”

“我不用审周老师了?”赵尤频频回首。

“来来……”莫高峰不由分说地把他从讯问室前拽开,一路抓着他去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整间看守所大楼里都静悄悄的。办公室里没有人,只有一些办公桌,一些没开的电脑和一些带密码锁的档案柜。办公桌上除了键盘就是一些笔筒,计算器之类的文具,摆放得井然有序。朝南有一扇小窗,窗上镶着铁栏杆,莫高峰示意赵尤坐下,便转身关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