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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梨花同年岁(5)+番外

作者: 朝茶暮酒 阅读记录

徐晗玉对老和尚行了个佛礼,“不过是闲谈罢了,小师傅说的话我也没往心里去,还望大师莫要责罚他的好。”

老和尚还了一礼,“他犯戒是他的事与施主无关,山间天寒,施主用过膳食还是速速下山的好,这山道偏僻不算太平,晚了便不好走了。”

徐晗玉便不搭话了,微微颔首,别过不提。

后山禅院有一叫幽篁居的所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此刻来了个不速之客。

负责招待的沙弥站的远远的,生怕这位施主一个不高兴,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这位年轻施主眉目如画,分明是个玉菩萨的长相,却偏偏带着一脸煞气让人无端畏惧,这便是江州不少人闻名的谢斐谢阎王了。听说前些日子他一个不高兴将刘侍郎家的小郎君双足给断了,真是菩萨长相,阎王心肠,想到这里,小沙弥自觉双足发软又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桌上的粗茶已经见底,屋子里还是没有半点声响,谢斐盯着禅屋紧闭的大门,脸色很是不好。

“吱呀——”屋门老旧,稍微推动便发出刺耳的声响。

谢斐赶忙低头,将桌上的杯子递到嘴边,眼神却还是往禅房瞥去,只见一位着粗布青衣的老僧从屋里出来,身后再无一人。

老僧缓缓走到谢斐面前,双手合十。

“施主回去吧,玄真师太说了,她与施主尘缘已断,施主莫要再强求。”

良久,都没人说话,一旁的小沙弥喉咙滚动,不自觉咽了一番口水。

“啪”,谢斐将手中的茶杯猛地一砸,碎片刚好落到小沙弥脚边,吓得他一个激灵跌坐在地。

“灵犀,你先下去吧。”不知什么时候,玄苦大师进了院子。

听到师傅的话,灵犀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下去了。

“尘缘已断?”谢斐咬牙切齿,“既是尘缘已断,她当初又为何生我养我,从未听过这天下哪个做母亲的和自己的儿子尘缘已断!”

话到此处,他已然双目微红,却犹自强撑着,不愿他人瞧出自己的软弱来。

青衣老僧微微叹了口气,转身便退回屋里。

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又合上,仿佛从未打开过。

玄苦是谢斐的故人,早就知晓这孩子倔强的性子。

“我原先想着你这般执拗,便让你进到这院内,她见或不见端看你们母子情分,现在看来她和你一般执拗,既已如此,你又何必强求,她心有归处,你也该去找寻你的归处。”

谢斐瞧着玄苦眉间一点红痣只觉厌恶,这些人一个个都端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仿佛就他一个人朽木一根、泥泞一滩。

“这十年来我年年此日到此,母亲的生辰做儿子的自然要亲自为母亲祝寿,想着母亲念我一片孝心,总有心软见我的时候,”谢斐缓缓开口,他知道屋里的人能听见,“不想母亲心硬如此,也罢,这十年就当我全了一番母子缘分,从今以后,母子恩断,我再也不会来此叨扰……玄真师太。”

语毕,谢斐稍等了片刻,屋里依然没有动静,他自嘲一笑,站起身来,快步走出这方小院,再不回头。

“郎君,斋饭还吃吗。”等候在外的白谷上前问道,谢斐一脚把他踢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白谷莫名挨了一脚,也不敢叫疼,赶紧牵了马来追着谢斐而去。

清国寺下山有两条道,一条是正门的大道,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另一条则是山后的小径,山路崎岖,人迹罕至。

谢斐自然走的是山后这条。

他内心烦闷,信马由缰,专挑难走的路,心想便是在此摔死又有何关系,恐怕世间无一人在乎他谢斐死活。

赤兔马不愧是神驹,便是主人心不在焉,也能安安稳稳化险为夷。

不过马儿贪玩,主人又不加限制,走着走着便闯到山林里鲜草肥沃的地方饱餐一顿。

谢斐由着它去,也不呵斥。

突然,赤兔马警觉地抬起头来,朝着某处不断嘶鸣。

“啊!”

静谧的山林间传出女子阵阵尖叫,惊起林中鸟兽纷飞。

谢斐无心搭理闲事,赤兔马却兴奋地朝声音出处奔去。

马儿随主,性子骁勇,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却说两个时辰前,徐晗玉主仆走进膳堂,正值饭点,这清国寺的斋饭远近闻名,食客颇多,一时没了位置。

一妇人并一女郎坐在靠窗的位置,那女郎性子甚是活泼,热情地招呼徐晗玉二人过去拼桌。

徐晗玉也不推却,道了声谢便一同坐着。

“女郎颜色这般好,我刚刚在前殿就瞧见了,不知女郎是哪家的千金娘子。”那年轻女郎眼睛在徐晗玉发间耳间不停流连,“女郎这钗环耳铛甚是精巧,怕是价值不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