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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玉(86)

可话还是要说的。

“我都跑这么远了,这么远了,我都不在港城你还想怎么样!我不会再回去,我已经学会独立自主了,”章之微终于哭出声音,她哽咽,“两年了,我现在有姐姐,有学校,有老师,有朋友,也有’家’,陆廷镇,你看,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但你打破了它。”

陆廷镇沉默不言,安静听她发泄。

章之微哭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动作,任由她哭到双眼红肿,听她用一种刀子般的声音控诉:“我本来可以继续学习,我想好了以后深造的学校,今后的工作,我也会和同龄男性正常交往,结婚——”

“微微,”陆廷镇打断她,“你还想和谁结婚?和刚才楼下那个连’你好’都说成’泥嚎’的蓝眼睛鬼佬?你给他双筷子,他只会绑成十字架把自己绞死,你想和他结婚?和这个蠢到和女人上,床都只会往屁,股用力的傻佬?”

章之微恨恨地在他胸前用力抓挠,捏住米粒用力一扯。陆廷镇皱眉,倒吸一口冷气。

“陆叔叔,”章之微一字一顿提醒他,“别忘了,这是你从前给我的规划。是你之前说,送我去读书,倘若我在读书期间喜欢上其他男性——”

陆廷镇阻止她:“那些都不作数。”

“晚了,”章之微低头,“覆水难收。”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

两人同时看到窗帘缝隙外变幻的灯光,纷杂的脚步用力踏过脆弱的老旧木制楼梯,咚咚咚,有人用力敲响门。

“这里是警察,有人报警说一位亚裔女性遭到挟持,请打开门,配合我们的检查。”

第38章 针尖 痛心疾首

章之微松开手, 陆廷镇敛好衬衫,他未经历过这种事情,表情尚算平静, 而是系上纽扣, 一粒一粒。章之微留了指甲,不长不短, 但她方才那一下抓得用力,仍旧留下三道红痕,映衬其上,两米粒大小也不均匀。

陆廷镇看着那痕迹:“两年没见, 本事见长。”

他不生气, 还噙着笑,问:“你猜, 是谁报的警?蓝眼睛的那个傻佬?还是外面那个薇薇安?”

章之微从床上坐起:“你来考文垂多久了?”

陆廷镇单膝跪在地上, 将拖鞋为她穿上:“不算太长, 不过应该比你想象中久。”

当可怜的门被敲出惊天动地的声响之前,陆廷镇终于打开卧室门。

他的衬衫没有全部扣好, 衣袖还有章之微抓捏、揉皱的痕迹,房间中很平静,看上去好像没有受害者, 章之微穿着拖鞋,安稳地坐在小床上, 她的眼睛很红, 看上去像刚哭过。

陆廷镇很配合地微微抬手, 他有条不紊地告诉警察,他来看望女友,两个人刚才的确发生了一些争执, 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问题……

警察仍旧要求他离开这个卧室。

一个女警察留下来,她关切地望着章之微:“你还好吗?”

“很好,谢谢你,”章之微说,“谢谢。”

她连续两次道谢,女警察问:“刚才那位先生伤害你了吗?”

章之微愣了一瞬,缓慢摇头:“没有。”

她想起刚才陆廷镇提到了瑞恩和薇薇安,想起他说到的“比你想象中更久”,他和许多英国人做生意,总有办法脱身,现在也一样。

她不能任性。

女警察向她确认:“真的吗?”

“是的,”章之微说,“刚才我们的确发生一些争执,抱歉,大概让人误会了。”

女警察没有立刻走,观察着章之微,直到确认她身上的确没有受伤的痕迹,她很健康,或许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他们放走了陆廷镇,没有为难他。陆廷镇也配合警察要求的搜身,他身上只有必要的证件和钱包,没有任何能造成危险性的武器,更没有手木仓。

在陆廷镇的道歉声中,这些警察离开了。

薇薇安仍旧站在楼下,她已经摘掉橡胶手套,手中握着一个拖把,不安地望着陆廷镇。

但陆廷镇只是对她笑了笑:“你们和Jane相处的很好,谢谢你们,替我陪伴她。”

薇薇安不说话。

在上楼前,陆廷镇拿走桌上的龙凤烛,派对上的人都将它忘掉了,没有人点燃它。

打开可怜的、惨遭敲击的卧室门,陆廷镇将龙凤红烛放在桌上,看向床上的章之微。

她看上去比刚才气色好多了,脸颊也有血色,只是仍旧不声不响,不肯与他讲话。

陆廷镇用随身携带的一个银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这蜡烛做得还算不错,没有黑烟和异味。

陆廷镇坐在墨绿色的沙发上,看着章之微:“微微,我找了你两年。”

“一开始,他们说你死在马来西亚的海中,说你潜水,再没上岸。我不相信,微微,我教你游泳,我知道你水性好,你不可能死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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