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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玉(41)

他说得轻巧,章之微抬头看他:“你叫我怎么消?”

“微微,”陆廷镇叫她名字,“我们谈谈。”

章之微默不作声,她的手抓着床单。

“其一,我知你和乌鸡关系匪浅,否则我不会留他到现在,”陆廷镇说,“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你认为我应当放他走?”

“其二,现在我和父亲都不追究阿曼过往的事情,也是为了保全你的尊严,”陆廷镇冷静看她,“其三,微微,因为旁人几句话,你就可以不在意这么多年教养你的恩情,你认为这样很合适?”

章之微说:“所以你知道乌鸡会带我走。”

陆廷镇放下杯子,他触碰章之微短发:“瞧,我说过你不笨。”

“你几时知道的?”章之微问,“是从我们刚到澳门?不,乌鸡早就弄好了返乡证……你知道乌鸡策划从澳门跑,所以你主动提出,带我去澳门玩,对不对?”

陆廷镇不说话。

“你故意制造机会,你在试探我,”章之微说,“你根本……”

她说不出口,虽然早就猜到,但如此直白说出,她还是有些伤神。

“你不也一样?微微,”陆廷镇说,“乌鸡说了,你就信。我养你这么多年,放着舒服日子不过,眼巴巴跑去大陆,这么多年,我就养一小白眼狼?我是圣人?养你不求回报?”

陆廷镇只摸她那被齐齐剪短的头发,指尖贴着她的耳朵滑过,不触她分毫。

“你不是已经拿走回报?”章之微看他,“搞我这么久,还不够?”

陆廷镇十指收拢,握住她头发,咬牙:“章之微。”

章之微心灰意冷:“陆廷镇,这样下去太无趣。你想搞多少次都行,搞够就让我走吧,就当您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我不做什么陆太太的美梦,也不想做你情人,和其他女人共享一根东西,我嫌脏。”

陆廷镇斥责:“你说什么屁话?——夏诚明下午见你,他带什么东西送你?”

“一本烂书,早就被人丢了,”章之微面无表情,她看陆廷镇还要再说,倾身按他脖颈,口中也念,“趁着你还干净,不搞白不搞。”

陆廷镇抚摸她的脑壳:“早知养你这样气人,不如养块叉烧。”

章之微冷笑:“你要是敢搞叉烧,我还敬你一声英雄呢陆叔叔。”

被她句句点火惹气,陆廷镇本就素了许久,哪里还能忍。况且她膝上伤口已好,退了高烧,也不再咳嗽,拽了领带将她绑得严严实实,章之微仍旧用语言激怒他。

“装什么正人君子,”章之微骂他,“陆廷镇,你要是好人,一开始就不会借着酒劲和我荒唐;你要是真君子,一开始我亲你手时你就该拒绝。承认吧,你就是变态,你就是喜欢我。你喜欢我,但因为身份不能娶我,你就想让我给你当情人做小老婆你这个混蛋——”

陆廷镇捂住她唇,手下发狠,低头要亲她不安分的脸,恰好听到卧室门响。

他回头,看到一脸惊慌失措的花玉琼,她手中端着杯子,慌乱震惊地看着这些,像误入战场的羔羊。

陆廷镇说:“滚出去。”

和话同时落地的还有一只花瓶,不偏不倚,被丢出去,在花玉琼脚下裂开,水浸透地毯,玻璃碎片和折伤枝茎的花一同憔悴落地。花玉琼后退一步,战战兢兢关上门。

陆廷镇看着与他置气的章之微,还未入,她已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像是下一刻即将引颈受戮。脸上看不出少女羞涩,也瞧不见渴求他的神色,陆廷镇抚摸她脸颊,看她倔强一双眼。

只是一场试探。

他们都察觉对方的不坚定。

“我看你是疯了,”陆廷镇松开她,伸手轻揉她腕上勒痕,揉了几下,越擦越红,他才停手,“没事,做叔叔的,总要让一让晚辈。”

章之微喘粗气,狠狠瞪他。

“还是年纪小,年轻气盛,你知道怎么说才惹我生气,我知你心中有气,也不怪你,”陆廷镇捏着她细细手腕,声音低下去,“没关系。”

那句没关系,不知是讲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过了几分,陆廷镇又说一声:“没关系。”

他最终没有对章之微下手,等她再养一周病,医生检查无碍后,仍旧差人送她去上课。

章之微再没见老四和乌鸡,陆廷镇身边重新换了两个人,章之微之前见过,却叫不上名字,他们待章之微仍旧客客气气,叫她“小姐”。

上学的第一天傍晚,章之微被接到陆家旧宅去见陆老板和陆太太,他们二人仍旧同先前待她,滴水不漏,瞧不出什么端倪。陆太太很担心章之微身体,又关切问她最近吃什么药,饮食如何,一一问过后,才又笑着问她,澳门好不好玩?等毕业后,章之微就能去更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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