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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男穿成苏培盛后(清穿)(119)

苏培没听到徐阿水提到太医,知道年贵妃应当没请太医,他前后略微一想,便明白年贵妃这次真是豁出去了。

苏培不会可怜任何人,他只一个太监,不配。

帮着年贵妃传这个话,他不过是因为还记得,他是一个人。

希望年贵妃能想明白,熬过这一关,好好把儿子带大,照样能安稳无忧过一生。

毕竟,年家都被削爵了,她还是贵妃,胤禛并没有迁怒于她。

苏培如实回答了,若他撒谎说年贵妃请了太医,他却没有如实上报,那就是他有欺君之罪。

胤禛脸色微沉,放下手上的折子,站起声说道:“前去瞧瞧吧。”

苏培赶紧拿了大氅上前,伺候胤禛穿上,他身体微微前倾,很是配合苏培帮着他系带。

离得近了,胤禛看清了苏培眼下的青色,问道:“可是晚上没睡好?”

苏培恭敬地答道:“谢皇上关心,奴才歇得很好。”

胤禛指了指苏培的眼睛,直接说道:“假。”

苏培垂下脑袋认错:“奴才不敢,请皇上明察。”

胤禛一甩大氅往外走,哼了声:“我明察个屁。”

苏培耷拉着脑袋跟在了身后,胤禛停下脚步,回头看来,皱眉训斥道:“你的大氅呢?这么冷的天,你是不是想要病倒,然后就不用当值了?快滚去穿好!”

苏培宁愿生一场病,然后不当值。不过他不敢反对,赶紧告了罪,老老实实回去值房,拿着自己的大氅穿上,出去后见胤禛还站在原处等着,忙小跑着奔了过去。

胤禛斜了他一眼,大步往年贵妃的翊坤宫走去,到了后殿正房,伺候年贵妃的嬷嬷与宫女搀扶着她,立在门口相迎。

苏培掀起眼皮悄然打量,年贵妃脸色蜡黄,瘦得脸颊都深深凹陷了进去。以前她如弱柳扶风,现在看上去,就是病入膏肓的重病之人,若不是被搀扶着,估计站都站不稳,不用风吹就能倒下。

那双因为瘦,显得更大的双眸里,见到胤禛的刹那,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推开身边人的手,就要福身请安。

胤禛见年贵妃像根面条一样软,赶紧伸手扶住她:“你都病成这样了,不好生在床上躺着,起来作甚?”

年贵妃喘了几口气,答道:“礼不可废。皇上放开奴才吧,仔细着把病气过给了您。”

胤禛眉头皱得更紧,转头吩咐苏培:“去请太医正来。”

苏培应是,年贵妃急着想说什么,却一阵急喘,捂着嘴咳嗽起来。

胤禛见后,眉头皱得更紧,劝说道:“你都这样了,少说些话,赶紧进去躺好。”

宫女嬷嬷上前,接过年贵妃,把她搀扶了进去。

苏培袖着手,站着看了一片刻,然后转身往外大步走了出去,将太医正与太医请来之后,便来到偏房坐着吃茶等。

等到晚膳时辰,翊坤宫里的人都在忙着伺候年贵妃的病,没人管苏培的晚饭。

就是在中正仁和殿,胤禛再忙,苏培都不会耽误了吃饭,到点就准时饿了,起身走出屋,准备自己去找些东西吃。

这时,正屋门帘掀开,胤禛大步走了出来。

廊檐下灯笼光线昏暗,苏培离得有些距离,看不清胤禛的神色,见到他匆匆而去,连忙随手从追出来的宫女手中,夺过灯笼追了上去。

胤禛走得很快,苏培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手上的灯笼摇来晃去,在长长暗红的甬道里,伴随着凄厉的寒风,诡异又恐怖,苏培不由得后背阵阵发寒。

疾奔了一段路,胤禛脚步慢了下来,然后站在了那里,不停地喘气。

苏培放轻脚步,跟着立在了胤禛身后,犹豫一下,还是鼓起勇气,低声劝道:“皇上,天气冷,早些回屋去歇着吧。”

胤禛没有动,亦没有作声,许久之后,总算低低开了口:“年氏求我放过年家。”

苏培并不觉得意外,年贵妃的用意明显得很,当然是为了求他放过年家。

胤禛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嘴角浮起恍惚的笑:“年氏说,她陪伴在我身边多年,从未求过我什么,求我看在她将快死了的份上,放过年家。”

苏培垂着脑袋不敢搭话,胤禛并不需要他回答,低头笑了起来:“年氏忘了,她跟在我身边多年,开口就求我这件事,好似我不答应她,就是我负了她一样。我思前想后,着实想不明白,我究竟在何处亏待过她。她人跟在我身边多年,却依然心系在年家身上,福惠这么小,她都能狠心不管了。”

苏培心里暗自叹息,年贵妃肯定不想死,不过因为病得厉害,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干脆拿来赌一赌。

谁知道,她看错了胤禛,低估了胤禛在朝政大事上的冷酷,绝对不会因为她的几句话,而轻易放过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