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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禁阅·熹微(36)

哥哥……等我。

看着手中的表,这是哥哥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将表面贴近自己的脸颊,凉丝丝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蹭了几下,余光才发现镜面上的血渍。

白廉桦拉过自己的病服擦着,却怎么也擦不掉上面干涸了的血迹……

即使这只表并不是哥哥特地买给他的,也是他的宝贝,这是一只别人送的表。

心中像是压着块千斤重的巨物,无法喘气似得压抑。

前世在枯燥的房子里,无事可做的他就爱破坏,与其说破坏更精确的说法就是拆卸再安装,小到闹钟大到枪械,给他平淡无味的紧闭生活带来了一丝趣味。

正因如此,在车祸后这只手表部分零件脱落,才让他发现了端倪,手表有做过手脚……

他醒来后花了几分钟就拆光了表,里面竟然有一个针眼大小的追踪器,若不是对精密仪器的了解根本发现不了,很显然放这东西的人不想被佩带着发现。

看哥哥给他的模样,应该是不知道这事的,那么送他表的人到底有什么居心昭然若揭。

究竟是谁送哥哥这表的,目的又是什么?头越来越昏沉,眼前的视线似乎被模糊,隐约能看到有一群人走近……

一个个梦境充斥在混沌的脑中。

那是个暖融融的午后,太阳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热气,反而冷入骨子里。

门外的走道上铺满阳光,刺人眼的耀眼,烦躁的情绪让他愈发沉默。

作为自闭儿的好处就是这些护士们说话根本就不避讳他,每天这个疗养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马上知道。

要说这种偏远地区的疗养院,她们如果再不找点话来说也会被逼疯吧。

“这小男孩这么漂亮,家里还真舍得得把他送来这种地方?”

“有钱人就是乱,指不定这小男孩在这种地方要比回去安全呢?”

“你要不要这么危言耸听!”

“呵呵……谁知道呢。”

听着她们廉价的同情,白廉桦只有一阵冷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才有闲工夫去同情别人,而他从小到大已经听腻了。

真当他是普通小孩子吗,谁稀罕这些。

一个年轻的护工似乎也听到了那些话,有些犹豫的跨了进来,看着床上一动不动望着窗外的漂亮的小男孩,这男孩的确好看的好像天使一样,眉眼精致仿若一块毫无瑕疵的美玉。

“姐姐陪你出去晒晒太阳。”

白廉桦随便的看了她一样,又看向窗外。

从记事起他就不是个喜欢晒太阳的人,他不喜欢光明也不喜欢欢声笑语,那好像在讽刺他的孤独和寂寞。

当然,也许没人会觉得他寂寞,因为他有自己能爱。

看什么,那双乌黑的眸子里好像那么说着。

那护士并没有走,只是看着他,脸上充满慈爱的笑容虚伪的让他作恶。

他清楚,这些被他所谓的爸爸安排的护工很怕他“发疯”,谁让他是个破坏狂,咬个人刺个人那都是稀疏平常的,这里的护工也被换了一批又一批,就是这个新护士也会被他吓走的。

叫父亲的这个人根本忘了他的存在。

这也好,他根本不想见到这个抛弃他的人。

“外面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小朋友,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不是很无聊嘛~~”护工也许是看到男孩那一闪而逝的笑容,有些被惊艳到。

男孩望着她走近的步伐,正准备揪准时机就扑上去咬死她。

“白廉桦,你的亲人来接你了。”这句话突兀的响起,打算了白廉桦的行动。

我的亲人?

呵呵,能有谁。

当他回神望去,就看到那个在逆光中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一圈光晕在那人身上恍惚的就好像看到了天使。

“我是你哥哥。”

那是他见到那人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他二辈子都铭记于心的一句话。

他有亲人,他的哥哥白展机。

但一开始见面,白廉桦并没有放过他的好哥哥,他暴戾乖张,给白展机身上造成了无数咬痕,每当他以为第二天白展机不会过来的时候,那家伙还是风雨无阻的过来。

没给好脸色,就是偶尔看白展机的眼神都是充满嘲讽意味的。

直到他最后将白展机的头打破,流了满脸的血,整整一个月都没在看到那家伙的身影。

知难而退了吧,果然被自己吓跑了!

哈哈哈,他果然不需要任何人!

不需要……

一个月后,那个被叫做父亲的男人总算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但他想知道,他那个傻瓜一样的大哥怎么样了!

想开口,好想问。

“把他待下去,既然不想待在疗养院自然有适合他的地方。”

他听到“父亲”看了他很久,这么说了。

“爸爸!”

白廉桦听到了那个每每在他床边聒噪的声音,猛然一回头,果然看到了一个月来自己以为不想念的人出现在面前。

看着他的额头上还包着纱布,白廉桦攥紧了拳头。

头一次,有些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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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像是被泼了一层墨蓝色,暗沉的天际让人的心境不由的压抑了几分。

空气中的恶臭像要窒息了一般,这里随处可见垃圾、流民、强暴……是被政府抛弃的地方————贫民窟。

鱼龙混杂的地方夹杂着各种各样的人,痛苦绝望时时刻刻在上演,当然这里也有已经游刃有余的人,像木玉叶,这么好听的名字自然不是他父母取的,这是他找到一个算命师给整出来的,好听好看还好记,不是有什么某某沐浴液之类的广告吗。

于是从出生就待在这里的他,总算摆脱了二狗的称呼,有了自己的名字。他运气向来不错,还懂得趋利避凶,安然无恙的在这个混乱肮脏的地方待了二十年。

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他习惯了,习惯太难改变。

只是最近他做了一件亏心事,这件事让他日夜受着良心的煎熬,这事的起源要从两年多前他找到的工作说起。

这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不管是福利待遇都是上乘,所以从没想过离开。

但这个工作却不为多数人所承认,他是会所的[少爷],卖笑偶尔也卖身体,但如果不去做这个行业,凭着他这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还能做什么,没文凭,没身份证明,没父母,可能只能沦为三流打手或者被这里的人侵犯凌辱得到一定的报酬。

在这里也有人为了生存而出卖肉体,他很庆幸自己还有一张没有损伤堪称清秀的脸,只是到了都是美男的会所这张脸混了两年还是依旧不温不火,只能刚刚饱腹,运气不好的时候还会遇到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养伤也要养十天半个月。

就在前几天,曾经会所的头牌白言郎找到他,他从没想过那样清高的白言郎也会找到他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白言郎给了他一笔完全够他半辈子挥霍的钱,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去撞死一个人。

这人就是白展机,他马上想到了情杀!难道是白大少在外有了新人然后就甩了旧人,这并不奇怪,雇主喜新厌旧是常事,他们这样的只能卖个青春饭,等上了年纪要混的好还能当鸭妈妈,混的不好也只能被扫地出门,白言郎要做掉白大少也只可能是这个理由吧!

只是当时白廉桦给了他三张照片,里面除了白展机外还有另外两个俊美的男人,他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看那品貌定然也是非富即贵的。

想想这白言郎从到会所的那天开始,似乎就有着神秘的背景,而且当时白家大少还为他迷得神魂颠倒,白展机可是一掷千金的主,虽然不英俊却胜在痴情。说到底出来卖笑的,哪个不羡慕白言郎的,他就算面无表情人家大少还讨好着。

现在要去干掉这么个富二代他心里抵触的,为了这么一笔钱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他犹豫了很久,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真的被白言郎所说的迷花了眼,美好的前景让他忘了自己将要犯下的事。